锐,势不可折,折之则殇。
杜小草站在洞开的窗前,远眺山峦湖泽,一幅鬼斧神工的画卷,诗意昂然。
她指着前方仙雾缥缈处,屏气凝神,肃容提点秦佑安:
“符不一定要画在符纸上,可以随性画在世间万物上,山海湖泽、牌匾门楼、玺印美玉,甚至树叶和石子上,全都可以画符,迫不得已的时候,你自己的身体也可以画符,我那天困住红烛剑的符咒,没有任何附着物,非要说有,就是天水灵气。”
秦佑安苦笑。
他因为能自己制作绘制强大符咒的符纸,就冠绝一时,绝大多数研习符咒的人,只能老老实实在纸张画符,一笔一划按部就班,稍有错漏,一张符箓就废了。
炼丹会炸炉,画符也会爆符啊。
像杜小草这般凭空绘制符箓,秦佑安一时半刻是办不到的,他从芥袋中拿出一摞珍藏的符纸,品相一等一的棒,还有防止爆符自伤的防御法宝,形似玄龟壳,牢牢把自己罩住。
杜小草忍住笑,先把绘制困符的要领说给他听:
“运转你眉心的灵纹,凝聚磅礴真气,压缩成一点一串,灌注进小锥的笔尖,一气呵成,中间不可有任何凝滞停顿。”
她用力攥起一个小拳头,左右晃了晃,“莽夫雄踞山巅,气势雄浑,一拳砸出一眼井,势不可挡,挡之者死!”
秦佑安默然领会片刻,开始落笔,笔势洒脱有余,凶横不足,才画到一半就蔫了。
他换了一张符纸,笔锋又过于凝滞,仿佛大山压顶,耗尽了全部灵力,符箓还没有画完。
而困符的笔划,相当简单,天地之间一口井,两横两竖而已。
杜小草笑得花枝乱颤,自己去旁边吃宵夜,让秦佑安继续琢磨。
秦佑安也是倔性子,拿着若吾小锥,一遍一遍开始画符,坐姿端雅,挺拔如松。
杜小草看得赏心悦目,跟她的“鸟爪随意”相比,秦佑安过于中正平和,讲究门阀世家公子的“清淡无味”,与这道井字符“乱拳凿井”的粗莽气势相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