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得服，心服口服。

少年虽然嚣张桀骜，面对明显强过自己的“大符师”，立马弯下腰来：

“漂亮姐姐好本事，我服了，刚刚是我话说八道，姐姐别放在心上……”

他嘴上说得动听，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似乎在给人群中的什么人使眼色。

躲在人群中的一对中年男女冲他摇头，他们可不像少年这么冒失，懂得察言观色，知道舟子很不好惹，能跟舟子走在一起的人，最好也不要惹。

少年悻悻离开，临走是目光还黏在杜小草身上。

舟子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呵呵轻笑：“这险滩渡口比仙君有缘，总能遇到有缘人，那少年动心了，这事怕是还没完……”

无论杜小草如今把自己当甚么，看在不知内情的人眼中，她就是个十五六岁的清丽少女，掳回去做“宠婢”正合适。

舟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这少年一开始只吹牛，还算不上可恶，现在这般，就是欠打了。

他冲着少年的背影大喊一声：“小子！遇事别上头，多思量，心太大了会长不高。”

少年气得脚下一个趔趄，可没觉得舟子是好心提点他，认定他是在奚落自己。

一个撑船的泥腿子，敢当面挑衅他这样的少年，活不耐烦了！

旁边的人也这般看舟子，以为杜小草是他族中少女，怂恿他先给少年示好。

“他是天狩部的少族长，前途无量，你们巴结上了就不用在这险滩泥沼里打滚了……”

“是啊，小族长天赋异禀，品性也不算太差，就是急性子又好面子，年轻人嘛，都是这样的……”

“舟子你要熬出头了，千万别犯傻，别犯倔……”

“……”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舟子全都笑呵呵地听着。

杜小草干脆放慢了步子，坐看那嚣张少年还要闹什么幺蛾子，青天白日，他还真敢掳人不成？

答案是：真的敢。

好在没有立刻上手硬来，而是摆事实讲道理，劝说这对“父女”跟自己回天狩部。

“怎么样，到了我们那儿，可比在险滩巫镇强太多了……”

“抱歉，没兴趣，我们就喜欢险滩巫镇。”

“那你把画符的办法教给我，说说你是怎么画出那种钓凶符的，我家学渊源，又苦练了半年，才有现在的成就，以为自己画得最好了，比你差了一大截，你是怎么办到的？”

“这么简单的符，还要家学渊源，还要苦练半年？天狩部越来越不济事了，你们的老巫呢，怎么不来清理了这片山坳，把困住的野魂都往生了？”

杜小草语气不悦，少年也发火了，且不说他的巫祖为何不来，只说清理山坳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人力能为，十大天巫联手或许还能办到。

现在还活着的天巫有可能联手吗？

不可能！遇到了不打起来就是万幸，指望他们同心协力联手，只能在梦里。

少年自己能想到的好办法，也就是画出几率极高的钓魂符，让来这片险滩的人都钓几个回去，水滴石穿，此消彼长，总有铲平山坳的时候。

杜小草戳破他的幻想，说山坳中的凶魂只会一日比一日多，“钓走一只，补充十只，扬汤止沸，不从根源上下手，怎么可能除此大害？”

少年一怔：“你知道这些凶魂从哪儿来的？”

“你连凶魂从何而来都不知道，还敢大言不惭要替巫疆除了此患？万幸你本事有限，若真的摸到了真相，你自己也已经成了山坳中的一只凶魂了。”

少年皱眉沉思，看杜小草要走远了，忙不迭地追上去，又恢复了最开始的“热情天真”，一口一个“姐姐”，邀请她去天狩部做“供奉”。

杜小草似笑非笑地斜睨他：“你自己做得了主？不要问过你家老巫？”

“老巫最宠我，肯定会答应的，凭你那手画钓魂符的本事，当个供奉绰绰有余。”

“没兴趣，看在你够乖的份上，好心给你提个醒，这几天别往祠庙跟前凑，小心被他按住了，扔进山坳里喂凶魂。”

“祠庙里供奉的是祖巫，我是祖巫的虔诚信徒，祖巫怎么会害我？”

“祖巫不会害你，但你怎么确定，这祠庙中供奉的就是祖巫？若他真是祖巫，岂会容忍自己祠庙旁边有这么一座凶魂谷？他是邪祟，你这些天画符卖符，坏了他的好事，早就盯上你了！”

杜小草边说边边抬起食指，按在少年眉心的巫纹上，一股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