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众星拱月的年轻巫民,有男有女,十余个人,来自几个不同的大巫部,占据了这艘仙舟三楼所有房间。
杜小草也是此刻才知道,想要入住这艘飞舟三楼,仅仅有钱是不够的,还要所属的巫部足够有牌面。
菰巫部有牌面吗?
似乎是有,不然怎么能吸引这么多的注意力和火力。
一位容貌平平却气度不俗的年轻巫民,目光在杜小草脸上流连许久,唏嘘这么一个美人,居然生在了菰巫部,眼看就要香消玉损,可惜了的。
“还有这头鱼怪,起码三千岁了,换别的精怪早就修成人形,她还顶着个鱼头……”
“笨是笨了点,重情义,当年若是没有她拼命护着,菰巫早就死绝了。”
“巫部之争,祸不及精怪,不如咱们出钱,把她买下来,养上几十年,也就养熟了。”
“……”
一艘飞舟,三层和二层间隔并不远,他们说话时又丝毫没有压低嗓门,小鱼怪就站在他们下方不远处的船舷旁边,听得真真的。
“谁?谁要买本老祖?!”
小鱼怪咋咋呼呼吓唬人,那些年轻巫民却没有被吓唬住,一位容貌颇丑的女子冷笑:“我们白河巫部要买你,出个价吧?”
“你们巫部有多少人?”
“一万多吧。”
“还行,剔除掉太老太柴的,再剔除掉你这种太丑太膈应人的,一天吃几百个,能吃俩月呢。”
“放肆!”
白河巫女气得面色紫涨,她出身好,天赋好,唯独容貌不如人意,身边的侍婢但凡有几分姿色,都会碍着她的眼,才会想买小鱼怪回去做侍婢,顶着一颗鱼头,种属不同,没有比较。
小鱼怪出言不逊,触怒了她,面临被踹下飞舟摔成鱼酱的厄运。
站在白河巫女身畔的俊朗青年制止了她,压低嗓门提点:“菰巫来势汹汹,有何依仗不得而知,没有露出颓势之前,咱们勿要卷入其中。”
“哼!菰巫而已,都覆灭几百年了,忽然又冒出来,就算他们蛰伏几百年有了些本钱,想从天蚕部手中拿出故地,也是白日做梦!”
“水落石出之前,一切皆有可能,先静观其变吧。”
俊朗青年语气和煦,目光温柔,三言两语安抚住了白河巫女,娇笑着偎依在他肩头,满脸春光脉脉。
他们俩都出身大巫部,都有显赫父辈,奈何她长得实在太平常,对方又前程远大容貌出众,想要缔结姻亲不太可能。
谁知道半个月前,俊朗青年主动来到白河巫部求亲!
意外之喜,多年肖想成真,白河巫女对情郎千依百顺,岂会因为一头鱼怪闹出龃龉?
她枕着情郎肩头,心情舒畅地远眺云霞,随口问俊美情郎:“你怎么会觉得菰巫有胜算?从前他们鼎盛的时候,都不是天蚕部的对手,何况现在?就那么零星几个族人,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胆子,敢重返故地!”
“是啊,大家都很奇怪,都想不通,菰巫又不是那种一根筋死磕到底的颟顸巫部,他们会审时度势,能耐着性子在深山里蛰伏,几百年都熬过去了,怎么忽然就跳出来了?要么是失心疯,要么,就是攀上了靠山,这靠山不惧天蚕部。”
白河巫女听得一怔:“靠……靠山?!”
“是啊,这是最可能的原因的,只要他们的靠山能压制住天蚕部,菰巫就能重返故地,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
“你看看那个白胡老头,据说就是这一代菰巫的族长,一脸地胆小怕事,没有十足把握,他怎么肯来冒险?咱们能想到的那些后果,他也能想到,但他不怕。”
俊朗青年耐心劝说白河巫女:“咱们两家巫部,虽然都是天蚕部的附庸巫部,但只是名义上的,领地也跟从前的菰巫部不沾边,切记不要牵涉其中,无端惹来祸事。”
白河巫女心里还是不服气,碍着情郎的话,暂且默了。
俊朗青年忽然把她抱起,原地飞了两圈,逗得白河巫女笑颜如花,彻底忘了方才的不愉快。
小鱼怪看在眼里,颇为不解,问杜小草:“那男子长得这么俊美,怎么会喜欢上那个丑陋跋扈的女子?还对她这么体贴?”
杜小草轻笑:“那女子只是相貌平平,算不得丑陋,喜欢这种事,跟容貌没有百分百的关系,希望他能善始善终,一直都这么体贴下去。”
菰巫部初来乍到,虽然是“故地”,放眼望去皆是陌生人,想打听点消息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