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留下莫邪,就不会赶她走。
正好还有一间空屋,不过她这总想帮忙的毛病……
凤起扯过一张凳子,在厨房思索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5
第二天,凤起去卖烧饼时,身后跟了个小尾巴。
莫邪低着头,穿得不再是凤起的旧衣服,而是一身合身的利落短打,头发也和凤起一样,绑着一根布绳。
孤男寡女难免落人口实,凤起索性让她扮成男孩子。
摊子摆好时,一开始莫邪还有些拘束,很快地,她就学得有模有样了。
看着比往日早卖完不少时候的烧饼,难得地,凤起眸子里有了笑意。
而一直有些低落的莫邪,也终于弯起了唇角。
之后,莫邪学得越来越好,甚至隐约超过了凤起这个教她的人。
凤起乐得自在,就在烧饼摊子旁边放个小马扎,手里拿着个酒壶,看着莫邪忙活。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个多月,凤起也逐渐习惯了摆摊后莫邪的忙前忙后。
一场出乎意料的变故发生了。
6
那天,凤起在摊子边坐得有些无聊,正好家里做烧饼的芝麻快没了,他和莫邪招呼了一声,就去隔壁街买芝麻。
总共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回去时,莫邪就不见了。
而一向整齐的烧饼摊,则东倒西歪的。
还没卖完的烧饼,都滚落在地上。
凤起把芝麻放在一边,狭长的眸子危险地眯起。
忽然,身后有声响传出。
他猛地回头,不料竟是个八九岁大的孩子。
小孩似乎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不过还是战战兢兢走到凤起面前,把手递了上去。
“哥哥,有人……有人叫我把这个给你。”
凤起接过,是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他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凤将军,如果想救人的话,来城郊树林。
7
看完,凤起就知道抓走莫邪的是谁了。
多久没人这么叫他了?凤起都要忘了,他曾经是个将军。
望了望已被砸毁的烧饼摊,他轻轻叹口气,该来的总会来。
旋即足尖点地,如大鹏展翅一般纵身而起。
很快,就到了城郊树林的位置。
远远地,他就看见莫邪被捆在一棵高大的树上,嘴里塞着布巾。
“凤将军。”
树林里走出几个人,都穿着黑色绣暗纹的利落短打。
开口叫他的,是为首之人。
“云帝还是不死心吗?”
凤起瞥了他一眼,缓缓说道。
那人微微一笑,冲着凤起深深一揖,“早在半年前,我们就找到您了。但是,谁都知道凤将军油盐不进,就像无缝的鸡蛋,想让您改变主意,难。”
凤起不动声色地往莫邪的方向挪动几步,冷笑:“我这么多年来,为云帝做得够多了。可他呢?一直不信我。我遂了他的意卸甲归田,朝廷无将可用时竟又想起了我。我拒绝不成,还打起我身边人的主意了。怎么,软的不成,打算来硬的?”
那人唇边笑意更深,“聪明如凤将军,怎么就不明白呢?我们半年前就找到您了。”
这次,他特意强调了“半年前”。
凤起眉心蹙起,没过多会儿,雷霆怒意就在他眼中酝酿而起。
这人不愧是云帝身边最忠诚的护卫——黑羽卫的头子,顾与,其耐心之佳,心机之深,远非常人可及。
半年前,他无牵无挂,自然不容易被他们寻到弱点。
可是……
凤起无奈地看了一眼被堵住嘴,绑在树上的莫邪,心里不可思议地柔软了一下。
他已经历太多生离死别,世态炎凉。
本以为不会对谁动心,却没想到,会被这个眼神如婴孩般清澈的姑娘,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把紧闭的心门,叩开一道小缝隙。
终究是栽了。
凤起倒是想得开,只是,如果想两个人都全身而退,恐怕不容易。
眼下,只能先保得一个是一个了。
“先放了她。”
可惜对面的顾与却摇了摇头,“她是我们的筹码,怎能说放就放?”
“你待如何?”
凤起对他的拒绝并不意外,他如果真的痛快放人,他反倒要警惕了。
顾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