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子听得如雷灌耳,因此无论什么事情,小子皆要细细的在心中咂摸过几遍,再掰碎了细细的揉在一处思量了,如此反复几次方可对人言。殿下夸奖小子多思量,却是不见小子彻夜辗转难眠的时候呢因此这称赞,小子自认为当不起,不过是勤能补拙罢了。”
他这般正经的话语,听得程铮就一声叹息“你才多大便就这般忧心忡忡了,如此却要置你母亲于何地你既是读书明理之人,当知亚圣曾言事,孰为大事亲为大;守,孰为大守身为大。不失其身而能事其亲者,吾闻之矣;失其身而能事其亲者,吾未闻也。孰不为事事亲,事之本也;孰不为守守身,守之本也。若知你如此殚精竭虑以至夜不能寐,你母亲该如何忧虑”
傅怀灏便就诺诺的应了,只用一双眸子看着程铮,那模样无端端的却有些委屈。
便就看得程铮又是一笑,只摇头道“孤也是为人父母的,因此才与你说这些,你现在不明白,日后便理解这般的心思了罢罢罢,我们且说那暗地里的实吧。论起来你这主意孤竟也想不出什么能驳斥的地方,只有一点,既然你认为这些人竟是不顶用的,那我们却又要往何处找人呢”
“虽是大部分不顶用,但也应当找的出顶用之人。”傅怀灏听闻程铮并不提那个善自保养的话了,不自觉的就松了一口气,连忙道“这便是小子要殿下将那些人调往可立功之地的原因了,这说是立功,其实天下天平之际又哪里有那么多的功可立不过是让他们历练历练,若是能够从中脱颖而出,可不就是人才了吗若是能在这些人才之中再细细筛选一遍,定是能够发现那等子有远见的人,岂不妙哉且这般选出来的人还有一个妙处呢。”
程铮就笑道“这样的人皆是从底层一步一个脚印爬上去的,因此他们看得了高处却也处的了低处,不似现在这些人尽是依凭着祖宗的功劳忝居高位,各个说起来是文武双全,其实真遇上事儿了,怕是一个能顶用的也没有可是这般”
“正是这般。”傅怀灏就礼道“殿下果真闻一知十,小子自愧不如。”
程铮面上的笑意于是越发的深邃了“你这般马屁拍得惊天动地,该是孤自愧不如呢。”
说得那傅怀灏就要叩首请罪,却是被程铮止住了“孤这却是夸你呢,须知这八面玲珑有时也不是坏事儿,只需你把着自身的底线和正气,做人不失磊落便也就是了。”
于是傅怀灏便依旧跪下叩首了一番“小子谢殿下的教导。”
听语气倒是真诚,只一时间却是看不出这到底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程铮不由便就自嘲一笑,只暗道自己又不是这傅家小儿的老子,没得为他操这许多心作甚
便就只叫傅怀灏起身,又扬声见刘保勋端茶过来。
这声呼喊使得那傅怀灏便就止不住的一惊,就往门口望去,果见那刘保勋笑嘻嘻的从门边拐了进来,手上一个乌木的托盘,上放了一小盏雪白无垢的骨瓷茶碗,又有一小碟,只远远看着却不知道是什么。
程铮便就笑看那刘保勋“果真是个有眼色的,孤才叫你备茶,你却已经备好了。”
刘保勋就过来对着程铮一礼,又将那托盘捧到傅怀灏的面前,这下傅怀灏看清了,那小碟子装的却是数个红艳艳的果子,果皮上有鳞斑状的突起,于是便就唬了一跳“这这是荔枝”
“小公子好见识”那刘保勋赞了一嘴,又对着程铮回复道“这却是宫里才送了两娄子出来,奴婢去的时候太子妃正和郡主商议着分果子呢,听说殿下这里来了小客人,便就匀出几个来让傅公子尝尝鲜。”
这荔枝生于岭南,长江以北几不可见,于是皇家每年都会在荔枝将成熟之际派船南下,将荔枝树连株植于盆中移至船上,用船连树带果一起北运,等到荔枝成熟之际,这船也到了京城附近,如此只需将荔枝摘下快马入京便是。
这般虽不是一骑红尘妃子笑,但皇家之奢靡,却也是常人所不能及不敢想,因此勿怪傅怀灏被吓一跳了。
程铮虽不受宠,但这份例之物却不至于少了他的,只寻常的睨了一眼“却有孤的份儿没有”
傅怀灏本就看着那荔枝不敢伸手,此时听程铮这样一说,更是吓得连眼睛都不敢往那边移了。
便就看得刘保勋好笑不已,只道“小公子却别听殿下浑说,这府上的东西少了谁也少不了殿下的份儿。不过是殿下在夏日里贪那冰镇的凉意,因此娘娘才叫把一篮子的荔枝湃进井里呢,只此时大约还未得。”
他这一解释,说得那程铮便也笑出声来“且放心吃你的罢,孤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