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类的师父心有歹念,那寒觞背负弑师叛逃的罪名,显然是被泼的脏水。”
“是了。他的确是遭到污蔑。当时的温酒无法原谅背叛弟子的师父,也无法原谅人类的贪婪,所以才站到了妖变者的身边。~8*6-z^w^w^.`c*o`m*但寒觞虽是被陷害的受害者,却仍然对人类心存希望。当然他们的观念,和他们的童年有关。”
“他们不是亲兄弟,对么?”
“不是,但胜似手足。白狐名叫问萤,是寒觞的妹妹。他们后来与温酒家相识,订下婚约。也就是说,温酒成了问萤的未婚夫。只是发生了这种事后……婚约自然也作废了。问萤的性子与她哥哥很像,甚至更直率。她非要找他讨个说法——最终自是走向决裂。”
“……竟是这样的事。这样看来,当时的温酒对人类的仇恨是相当深刻的了。不过,他还是选择了继续了解人类……”
也就是他的父亲。
不过,是他遇到莫玄微以后才发生了改变,还是在遇到他之前已经有所改观,这便难以考据了。
“跟我来。”
施无弃忽然站起身,莫惟明跟着起来。他走向了那块黑色的幕布。没记错的话,那里安置着莺月君沉眠的棺材。
看到那西式的棺材后,莫惟明突然有种古怪的亲切感。施无弃一挥手,棺材盖便悬浮起来,落到一边。这动作太轻快,它显得没有实际上那么沉重。只是,预想中沉睡的人偶并不在这里。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方比棺材的漆面更深邃的黑暗。
“咦?”
“你上次就是这样进来的。你忘了么?”
“……”
真如做梦一样,忘干净了吗。果然是香有问题。不知道这次醒来以后,他是否还能记住。
“不过上次不是走这里。为了方便,我请莺月君开了一条捷径。”
说着,施无弃一翻身,便跃了进去。他的整个身影都消失在棺材里面,像是落入漆黑的巨口。莫惟明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但他只是稍作迟疑,也攀着棺材边缘跳下去。
预想中的坠落感并未出现,反而背后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推力。短暂的黑暗即刻被光亮取而代之。他脚下一空,从一座落地钟里跌了出来。
他回过头,指针停留在五点一刻的位置。他还能听到滴滴答答的声音,却不知从何而来。
施无弃招呼他。两个人来到一处建筑的大厅。此地古色古香,莫惟明立刻想起,这里是上次墨奕待着的地方。这次她没有出现,施无弃也没有往楼上走,而且领着他向门外走去。
外界仍一片明亮。天空是苍白色,夹杂黄昏初期的微微的暖橙。门前是无波无浪的江水。一切和莫惟明的记忆别无二致。
“我上次就想问……你究竟是如何将法器,藏在它所制造的幻境中的?就好像把口袋塞进口袋,这是很难想象的。”
“法术正是依托于想象力的。”施无弃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在青石路上,“香炉的幻境,能令莺月君现身,是因为它的本质是一种死生之地。这个概念或许比较模糊了,但是,你可以理解为灵脉也是其中一种。只是灵脉并非空间,而是缝隙。我不过是将某处死生之地,与幻境建立联系。”
“这不是意味着……香炉的幻境不再是独立的空间了吗?这样岂不是很危险?”
“但防御人类是更加有效的。”施无弃解答,“就像一座池塘。它和它之外的河流各有自己的生态。两方打通后,池塘的确有被河中之鱼发现的风险。但是,河流是相当漫长,水势也涓涓不息。一潭死水,是极难被河中鱼发现的。相较之下,‘活’起来的水池,反而会变得更加生机勃勃。”
莫惟明不能完全明白他的道理。但他这么说,就当是没问题吧。
沿着无波的河流前进,莫惟明望着旁侧的白墙黛瓦。这些房子一直给他奇怪的感觉,是因为他还不曾见到一扇门吗?所有建筑如同被抽去灵魂的纸扎。他虽然看到窗棂,靠近却发现,它们都只是些风干多年的木骨。本该贴着桃花纸的孔隙里,却直愣愣杵着白色墙漆。他伸手碰触潮湿的墙面,蹭掉一点石灰。
“来。”
施无弃突然在一座房前停下。他不回头,迎着墙面上一团模糊的水渍,就这样直直走了过去。在莫惟明惊异目光的注视下,他的身子陷入墙中,如影子般穿透坚实的墙壁。
莫惟明大约花了十几秒做心理准备,随即闭上眼,用肩“撞”了进去。腐木与青苔的气息扑面而来,却没有碰到硬物的疼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