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便掉了下来。

她只觉得无力又悲痛，李思橙到死都不知道她怀了宋凛的孩子。

车子一路在空荡的街道疾驰，安静的车厢内，除了刚才短暂的对话外，两人再无交流，车厢陷入长久的沉默当中。

李诺薇一直保持着侧头看着窗外的姿势，昏暗的灯光下，森玉只能看到她盈白的下颌和圆润的耳朵。

或许是因为李诺薇看不见，他眼里的担忧有些肆无忌惮，他知道她此刻肯定很难过，可是他除了陪着她，并不能消除她的难过。

车窗外是快速后退的风景，看着车窗上倒影出森玉的脸，李诺薇忽然觉得有些感动，不管身边的人如何离开，他都一直在。

这无声的陪伴让她多了一些面对事实的勇气。李诺薇也很难说清楚这种感觉，只要有他在，她便觉得安心，不惧怕所有的困难，哪怕世界末日。

四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车库。

李诺薇先一步下了车，等在旁边，因为是凌晨，四周安静得一点轻微声响都听得到。

很快，森玉绕过车子走了过来，眉目清冷，玉树兰芝，这样的人，只要往那里一站便会让人觉得和旁人不一样。

李诺薇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心里忽然有种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感觉，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又恍惚觉得一切早已经尘埃落定，那些时光只是庄周梦蝶，不过一场梦境罢了，眼前的人才是真实。

感觉到掌心传来一股温热之感，李诺薇才恍然回神，抬头，森玉已经近在咫尺，漂亮的眸子在暗夜里熠熠发亮。

“走吧！你需要休息。”森玉拉着她走出车库。

李诺薇跟在他后面上了楼，就像无数次跟在他身后一样。

躺在森玉床上的时候，李诺薇怎么也睡不着，把眼睛睁得很大，盯着墨一样的黑夜发呆。

脑子里明明什么都没想，却觉得思绪万千，繁杂沉重。

不知道过去多久，门被轻轻地推开，黑暗里，森玉走了进来。

感觉到额头温热的触感，李诺薇下意识的蜷缩起手指，他在她的额头留下了一个吻。

温热的触感在黑夜里尤为明显，即使眼睛看不到，李诺薇还是能感觉到他吻她的时候，带着浓烈的感情。

莫名的，眼眶一热，胸口那些滚烫的情绪一点点弥漫出来。

感觉到身侧之人想要离开，想也没想李诺薇便快速伸出手去。

黑暗里，她的手准确无误地拉住他垂下的四指。或许看不见，所有的感官都会被放大，李诺薇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轻微一颤。

“啪嗒”一声，灯光大亮，整个房间亮如白昼，森玉收回开灯的手，转头便对上一双沉静的眼，眼里快速闪过一抹惊诧。

“睡不着？”怔了几秒，森玉顺势坐在床边，轻声道。

李诺薇垂下视线，看着被自己拉住的手，抿了抿唇小声道:“嗯。”

“怎么了？”森玉看着她头顶的旋，轻柔的开口。

“学长，可不可以在这里待一会儿。”

闻言，森玉扬起一抹笑，轻轻挣脱李诺薇的手，侧身躺在她旁边的被子上。

感觉到被子传来紧绷的力量，李诺薇眼神微闪，翻了个身侧躺着，和森玉的眼神对上，所有的话语似乎都消弭在这沉默里。

奇迹般的那些纷乱的思绪忽然就消散了，李诺薇不再去想江凉的离开，只看着眼前的人，看着他柔和的脸，看他那双黝黑深情的眼睛。

许久，李诺薇轻声问:“学长，你会离开我吗？”

森玉反手握住她的手，仔细地把她的手蜷在掌心，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只要你希望，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李诺薇一怔，内心忽然涌起一股震动，她忽然想起季洋和她说的那些话。

季洋说，他曾劝过森玉不要在她身上执着，让他早点放弃。

他说这话的原因不止因为她从未给过森玉回应，还因为他们两人之间隔着太多东西，比如江凉，比如韦奇。

作为森玉的兄弟，他肯定是不愿看到森玉受伤的，所以他把利弊都和森玉说了，让他好好想清楚。

没想到森玉根本不听他的，甚至还说，“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不管她将来会做何选择，我所有的深情，只给她一个人。”

季洋原封不动地把这段话复述了一遍给李诺薇听。

说实话，李诺薇当时听到的时候，只觉得内心受到巨大的震撼，她一直都知道森玉喜欢自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