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了伍家长子为忠勇侯。”
世子笑起来:“是啊,伍家一家忠诚,一个爵位又让他们一家子男人都投军卫国,最后满门忠魂,青史留名。”青史留名四个字,他说得很是复杂,似嘲似敬,难以言说。“您曾祖母是怎么看待此事的?”萧柳好奇。世子笑看她一眼:“我出生时曾祖母便已经去世,怎会知道?不过,”他喝了一口茶,摇了摇扇子,吊着萧柳的胃口。萧柳翻了一个白眼。世子又笑,开口继续:“我从小在祖父身边长大,他会给我讲曾祖母的一些小事,当年平洲王府主动递交和解书,正是曾祖父和曾祖母一同做下的决定,他们二人力排众议联手促成了此事。”萧柳惊叹,那伍家幼女也是个很不一样的女子吧。世子道:“平洲王府有祖训,‘德行传家,不谋一己之利,谋天下之利。’这祖训,是曾祖父那一代才开始的。曾祖母虽为女子,却通文墨善功夫,我祖父的武艺便是曾祖母亲手教导,而祖父教了我父王又教了我。”萧柳:“看伍家竟然还有后人,便忍不住当即前来探望。”萧柳低头喝茶,没有应承这句试探:“理解世子激动之情,只不过我一个当朝公主,身边怎么会有伍家后人?”世子不赞同地摇了摇扇子:“公主也不用对我遮掩了,卫城军人人听到了公主对刺客的喊话,今日周大人去审案,恐怕也已经听说了。”萧柳摊了摊手:“我说了什么自己都记不得了,就是气愤他们胆敢刺杀我,顺着他们的逻辑骂回去而已,不是说杀人诛心?他们这群前朝逆贼最在意什么,我就回骂什么,你瞧,可不把他们气疯了?”世子惊诧地看着她,仿佛没想到她能这么厚脸皮,诧异完便哈哈大笑起来:“公主,您可真是个有趣的人。”萧柳撇撇嘴,自顾自喝茶不搭理。世子收起折扇,身子微微前倾,探究地看着萧柳:“不过,说实话我真的很好奇,公主行事无忌,可皇家到底养育了你十八年,皇上更是疼宠你十八年,你竟然将前朝余孽留在身边?果真不在意皇上被刺杀吗?京城前段时间风声鹤唳,你却和关键人物谈情说爱?”萧柳放下茶杯,反问:“萧家军使计陷害伍将军,又让伍家满门牺牲,贵曾祖母不想报仇吗?平洲王府也是前朝皇室中人,李氏养育平洲王、给了这么好一个地段让你们做封地,江山存亡之际,贵曾祖父竟不曾在意这些,直接归顺大辽?”世子一愣。他还真从未将萧柳的行径和先祖的行为放在一起比较过。在他看来,一个是小姑娘喜欢上一个男人又不想和亲,为此家国亲情都不再重要;一个是为了一方百姓和天下大义,跳出小家恩仇的执念,舍己为天下。实际上萧柳的出发点竟然不是儿女情长,是家国天下的大局?世子看着萧柳的目光有些不一样了。有大局观、做事从天下大局出发的人,强大,心硬。世子走之前说:“曾祖母一生最遗憾的事是没有保住哪怕一位伍家小辈,若真有伍家后人活着,公主烦请带个话,让他去给曾祖母上个香,也好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萧柳:“人死即灭,百年过去,先人恐怕早就投胎往生了,有些执念,活人莫执着便也散了。”世子又呆住了,萧柳总会说出让他出乎意料的话,低头想想,又觉得有道理。他释然地笑笑,看向萧柳的眼睛真诚又多了几分:“城里这几日抓逆贼,恐怕会很乱,公主最近呆在驿馆先别出去。哦对了,你那位袁家舅舅——”“袁家都是长辈,那么大的人我一个小姑娘也管不住,人嘛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亲生父母也替代不了。”世子笑意更深,一边往外走一边感叹:“公主真是让在下刮目相看,当日初见竟是我眼拙了。”眼见得她四处搅混水,还以为她病急乱投医,谁知道,她是没周密计划,可就是到处搅一搅浑水,这些心中有鬼的,一步步,怎么走都合了她的心意。连他们平洲王府也进了她的局。袁家大爷起了向朝廷举报平洲王府谋反的心,若是成功,平洲王和朝廷可能因此打起来,和亲自然停了。可这可能吗?这里可是怀东,平洲王府的势力范围,袁家大爷刚开始调查平洲王府,就被人看在眼里了。世子本以为公主太天真,和袁家大爷一样单蠢,谁知道这位公主可是对自家舅舅起了杀心,调查举报成不成,她不一定在意,但这位袁家大爷必死无疑。人走了,萧柳起身走到屏风后,坐到李正言的榻边:“听了心里舒服一些没?”李正言嘴角勾起一个轻松的笑,伸手握住了她膝盖上的手:“有你在,本就没那么难受。今天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