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大夫,怎么救少爷?”
“王府没有好的药材了,我知道夫人这里有,只要您愿意拿出来,我给您赔命都行!”金杏跪在地上呜呜地哭,可怜极了,俨然一个为子献出一切的母亲。寄娘问:“我若是有药材肯定会拿出:“我知道你自己要用所以不肯给,但是城儿是王爷的孩子,是府上唯二的少爷了!”寄娘笑了:“金杏,照你这么说,这药,我是留着自己服用救自己的命,你现在又哭又求又闹,是希望我牺牲自己去救你的儿子?”金杏愣了一下:“不,那是王爷的儿子!”寄娘接过绿玉端过:“那王爷自然会找我,再不然,慧夫人也会来,你来——”她冷下声音,“你什么身份?”这句话扎进了金杏的心里。她是亲娘,可是孩子已经抱给慧夫人了,她连让城儿喊一声母妃的资格都没有。虽然当初是为了保住这个孩子才不得不妥协,不然她一个人根本躲不过府中层出不穷的算计,然而做出决定后一日日看着孩子在另一个女人身边长大,叫另一个女人娘亲,真的太过痛苦。金杏说不过理,但是她能胡搅蛮缠,不管寄娘说什么,她只要哭闹着要药材,寄娘身子弱禁不住她的闹腾,必然会妥协。然而,寄娘并没有看着那么脆弱,轻易就被她气倒了,反而,她像看一个笑话一样看着金杏:“自己儿子为什么被害都没查清,却在这里哭喊着可有可无的药材。城儿的确可怜,今日治好了病又有什么用,下一回,该被当成棋子的时候,还会被抛出去。他有你这么一个娘,有那么一个养母,表姨母,才是真正的可怜。”金杏哭声戛然而止:“你……你什么意思……”寄娘嘲笑她:“没什么意思,不是想要药材吗?绿玉,带她去库房,什么药材都由她挑,只是千万做好了登记,让杏姬签字画押,免得少爷出了事,我这个寄夫人就成了第二个王妃。”金杏眼睛猛地睁大了。寄娘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二次踏进正院。李次妃本事不小,下手也狠,王妃人还没死,心腹全都被揪了出来,消失殆尽。晔王恨她厌恶她,把她身边的人全都拉出去或打死或发卖,这次进门,就感觉正院冷落成了废弃多年的杂院。好像连个人气都没了。寄娘脚步缓缓地往前走着,慢慢走进了王妃的内室。虽然跨过了年,但天气依旧没有转暖,寄娘怕冷,原以为进了屋子能暖和一些,却没想到屋内冷得和屋外一样。绿玉立刻出声:“怎么这么冷?”伺候的小丫头颤颤巍巍答话:“王爷断了正院的供应,炭火……之前的炭火都用完了……”寄娘说:“就说我要用,去找管事领一些来,天气这样冷,你们这些伺候的人也遭不住,太受罪了。”小丫头感激地下跪:“是,奴婢这就去!”寄娘往里走,走到了王妃的床边。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王妃已经虚弱至极,此刻仿佛回光返照,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睛。寄娘说:“上一回探病,还是去的兰苑,见的尹次妃……没想到王妃倒是比尹次妃受罪少,先一步要走了。”王妃慢慢睁大眼睛,露出不甘之色。寄娘宽慰:“王妃不用不甘心,活生生躺在床上和直接去了阴曹地府,咱也说不准哪个更舒服一些,也许尹次妃巴不得给个痛快呢。”这话半点没有宽慰人,反而说得好像这两人只有活受罪和死两条路,但她们原本是这王府中极尊贵的两个人物。王妃连瞪人的力气都没有,只虚弱地看着寄娘。寄娘在她床边坐下,给她拉了拉被子:“当年,王妃派人来庵里,那人是谁来着?不过记不得也不重要了,如今恐怕都已经被王爷打死发卖了……”她拍拍王妃的被子,“那下人一口一个王妃,把您说得尊贵得呀,仿佛您不嫌弃我这个带发尼姑,愿意接纳我这样一个不知羞耻勾引王爷的贫贱之人,是多么的宽宏大量。”寄娘勾起嘴角:“明明很嫉妒,却要为虎作伥,将人强纳入府;抢了人又恨不得人死,以免生下儿子威胁未到底,你最看重的就是这个正妃之位,为了这位子,你不敢忤逆丈夫却能残害我们这些无辜之人……既然如此,王妃也该尝一尝最珍视的东西被夺走的滋味。”王妃突然有种恍悟,难道……这一切都是寄夫人所为?那李次妃……想到这,她快要疯了,她以为寄夫人不过添油加醋之人,可如果她才是背后的主谋,那么这整个后院都已经成功进入她的算计之中!尹次妃、她、李次妃……孩子一个一个死,所有人都有罪,只有寄夫人清清白白,她得到了所有好处!本已经灰心丧气的王妃陡然生起不甘与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