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迁怒。
李次妃扶住她的肩膀:“城儿的事是意外,其他都如我们所想进行着,等我成为王妃,堂儿成为世子,我一定让他好好对待城儿。”慧夫人叹了一口气:“但愿真能如我们所想吧。”有了一次意外,她已经不确定会不会再有第二次。王妃丧仪过后,这王府的管家权便再次摆上案头成为讨论的事项。晔王厌烦了后院的弯弯绕绕,打算什么都不变,继续权分立,让李次妃、慧夫人、寄娘各司其职互相配合。然而人都不愿意。李次妃和慧夫人商议后,打出了金杏这张牌。她们派人在金杏耳边闲言碎语,说司徒城治伤需要几味好药,然而慧夫人甚至内库的好药材,因为这几个月府中病人多,用得七七八八,几乎没了。前段时间王妃病重,各府送来不少礼,倒是有些珍稀药材,可惜这些迎来送往的东西都是寄夫人掌管着。慧夫人问过一次,寄夫人找了个借口挡回来了,估摸是她自己病弱,需要这些药。于是慧夫人也不好意思再开口。金杏为了儿子几乎心力憔悴,只要能治好司徒城,她什么都愿意做,何况对象还是她从来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寄夫人。寄娘还没起床,就听到了院子里一片喧嚣,仿佛菜市场似的。“绿玉?”她喊人。绿玉气得满脸通红,努力遮掩也掩饰不掉眼中的愤怒,推门进来找主子求药,我们让她等一等,等您起床再问,她非不肯,又哭又闹还想冲进里头叫水,金杏总算没往里冲,但是依旧闹腾不休,隔一会儿就急得大声催促想要冲进去。寄娘不疾不徐地梳洗完,对这些噪音充耳不闻,许久后才扶着绿玉的手缓缓走出来。“杏姬多少年没来了,今日稀客啊。”“夫人,我知道你恨我,”金杏见了她,立刻扑通跪下,“我任打任骂,您要我怎么样都行,求求你救救少爷,那是王爷的孩子啊!”寄娘挑眉:“我不是大夫,怎么救少爷?”“王府没有好的药材了,我知道夫人这里有,只要您愿意拿出来,我给您赔命都行!”金杏跪在地上呜呜地哭,可怜极了,俨然一个为子献出一切的母亲。寄娘问:“我若是有药材肯定会拿出:“我知道你自己要用所以不肯给,但是城儿是王爷的孩子,是府上唯二的少爷了!”寄娘笑了:“金杏,照你这么说,这药,我是留着自己服用救自己的命,你现在又哭又求又闹,是希望我牺牲自己去救你的儿子?”金杏愣了一下:“不,那是王爷的儿子!”寄娘接过绿玉端过:“那王爷自然会找我,再不然,慧夫人也会来,你来——”她冷下声音,“你什么身份?”这句话扎进了金杏的心里。她是亲娘,可是孩子已经抱给慧夫人了,她连让城儿喊一声母妃的资格都没有。虽然当初是为了保住这个孩子才不得不妥协,不然她一个人根本躲不过府中层出不穷的算计,然而做出决定后一日日看着孩子在另一个女人身边长大,叫另一个女人娘亲,真的太过痛苦。金杏说不过理,但是她能胡搅蛮缠,不管寄娘说什么,她只要哭闹着要药材,寄娘身子弱禁不住她的闹腾,必然会妥协。然而,寄娘并没有看着那么脆弱,轻易就被她气倒了,反而,她像看一个笑话一样看着金杏:“自己儿子为什么被害都没查清,却在这里哭喊着可有可无的药材。城儿的确可怜,今日治好了病又有什么用,下一回,该被当成棋子的时候,还会被抛出去。他有你这么一个娘,有那么一个养母,表姨母,才是真正的可怜。”金杏哭声戛然而止:“你……你什么意思……”寄娘嘲笑她:“没什么意思,不是想要药材吗?绿玉,带她去库房,什么药材都由她挑,只是千万做好了登记,让杏姬签字画押,免得少爷出了事,我这个寄夫人就成了第二个王妃。”金杏眼睛猛地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