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周昌,字桔山,人称桔山先生,他在京郊三惠书院教书,桃李无数,朝中不少文臣都是他的弟子。
寄娘在晔王期盼的目光下大方答应:“不敢称有心得,毕竟从前都是闭门造车,小女愿意前往与众位先生学习。”周昌高兴不已。踏青宴回去,晔王在马车上就激动不已,他吩咐寄娘:“就这样一步一步来,你和这些文人打好关系,见机为本王拉拢人手,有什么事不确定的,可以与本王或者谨先生商量。”寄娘笑着应下:“我知道,虽然这些的确是我的兴趣,但王爷想做什么我都记着呢,不会忘的。”晔王满意极了,看着寄娘仿佛看着一块宝贝。两人回到王府,寄娘见他往书房去,停下脚步:“王爷饮了酒,还不歇息吗?”晔王揉揉额角:“还有不少公文处理,处理完本王再歇,你今日出门一天,累了吧,早些回去。”寄娘朝着他走去:“我陪王爷。”晔王愣愣,跟上她的步伐往书房走:“心疼本王啊?”寄娘哼声:“你是王府的天,我是心疼这天可不能塌了。”晔王自动转化为这是心疼自己,嘻嘻笑着,进了书房将桌上一半的公文递给寄娘:“和上次一样,你看完写一张条子夹着就行。”寄娘接过,沉下心一一翻阅起来。一个下属为你着想又办事靠谱,你很难不渐渐倚重她信赖她,有了事情忍不住托付她。寄娘在晔王心中便已经成为这样一个角色。让她负责人情往来,她做得十分妥当从不出乱子;让她管家,她让后院一摊乱子转眼井井有条再无风波;整理公文,比专业的文书还贴心可靠;出门交游,才惊四座还搭上了大儒。重点她无亲无故,寿命不长,除了想在不长的余生做一番事业别无欲|望。晔王对她,渐渐有了十分的信任。这份信任在春末的时候被再一次加深巩固——后院有人怀孕了。王府的姬妾多少年没动静了,今年出了那么多乱子,寄娘接手管理了近两月,孩子就:“记你一大功!”寄娘笑笑,她把后院那些魑魅魍魉全都拔除了,自己不下手害人,也死死管住了各房的黑手段,晔王这好色程度,后院怎么可能不怀孕?对这后院的人来说,她不知道生和不生哪个更好,但寄娘只报仇不做害人的事,一切都顺其自然。别的女人怀孕,寄娘得了一大笔赏赐,她让暖玉收起来,准备赴约桔山先生的文会。桔山先生是书院德高望重的老师,他组织的文会,不仅有书院其他饱学之士,还有不少门下弟子,这些弟子有的已经在朝中任官,有的还在书院念书但才学出众。文会定在三惠书院的后山,寄娘到得很早。桔山先生正和同为书院先生的老友坐在山间亭子手谈,寄娘见了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观看。一句结束,桔山先生输了半子,但他兴致很好,笑呵呵地给寄娘介绍:“这是书院的蒋仲阅蒋先生。”寄娘福身行礼:“原来是乐章居士,小女拜读过先生的《玲珑局解》,深深拜服。怪不得这一局手谈连桔山先生都输了半子,小女更是看得心情跌宕起伏,叹为观止。”乐章笑起来,一下子对寄娘有了好感,能知道他的《玲珑局解》那必然不是半点不懂的人:“夫人也善弈?”寄娘谦逊道:“不敢,只是幼年体弱在家,闲着无聊便爱琢磨这些,琢磨久了就入了迷会了一两分。”桔山笑着站起来:“那便来一局?”寄娘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抵挡不住诱惑的赧色,身体十分诚实地坐了下来。桔山和乐章哈哈一笑,捡了棋子重新开始。棋开局,如战场开战,两人俱全神贯注将所有精神投进棋局之中,浑然忘我。期间,受邀的各位文客先后到来,看到桔山先生站在一旁,一个女子和乐章先生对弈,俱诧异。待得知这位就是晔王的爱妾如今的次妃,也是年后京城流传的复原大宛十八宫灯奇女子,目光顿时充满了探究与好奇。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围在一旁观看两人对弈。原本只是桔山和乐章在等待期间随手下一局,打磨打磨时间,如今宾客皆至,大家却暂时失去讨论骈文的兴致,一心想看寄娘与乐章谁胜谁负。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一盘棋局厮杀得真如战场一般日月无光,不仅两位执棋者心无旁骛,连观战的人都神情紧绷,小心呼吸,完全感染了局中的紧张气氛。“先生,承让。”最后,寄娘落下白子。静默无声的众人“哗”地沸腾起来,桔山忍不住先寄娘一步上前统计结果,点了两遍,哈哈大笑:“乐章,你输了整整一目!”乐章凝眉,盯着棋局看了许久,松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