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的棋子又笑又叹:“恃勇轻敌,是我自大轻慢低估了对手啊。”
寄娘笑道:“知己知彼,我了解先生棋风,先生却对我一无所知,是我占了这便宜才侥幸赢了。”乐章不赞同:“你的棋艺极好,这书院的众书生中找不出一二比你强的,今日的确是我输了。”寄娘微微俯身:“那……蒙先生承让。”她如此爽快不扭捏,众人皆笑,笑完,看着寄娘的目光又变了变。这场棋局如同给在场自视甚高的文人一个大大的下马威,棋局结束,寄娘的身份性别都遮掩不住她的才能,再无人对她心存质疑。桔山起身:“人已到齐,大家都移步庭外吧。今日山上桃花盛开,我们便以山桃为题,每人写一篇骈文,如何?不拘时间,文会未时结束,提前半个时辰交上文稿便可。”大家看着漫山粉桃兴致颇浓,闻言纷纷说好,转头与二三好友结伴赏花去了。施牧走到寄娘身边:“夫人,哦,如今应当称呼次妃了?次妃近日可还好?”寄娘转身,看到三步远的修长青年,眉眼微弯:“千载一会,愉悦无斁。我自号无斁居士,公子称我无斁便可。”“千载一会……愉悦无斁……”施牧在口中念了一遍,笑了起来,“这个号,真好。”寄娘笑笑,问他:“原……”他望着寄娘,“我更爱本朝?你信吗?”寄娘微微挑眉,轻声说:“本朝?何处可爱?”这似一句疑问,又似一句反问,其中的含义天壤之别,施牧仔细看她表情,却看不出是哪一种。不过他不因此改变态度,说:“爱他生我养我,爱他是我脚下的土地,爱之深——”寄娘点头,轻声细语:“施公子精通佛法,没想到却是个务实的人。大宛远在几百年前,再繁盛也如镜中花水中月,崇拜大宛,不如让魏国成为大宛。”:,,.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收拢管家权后,寄娘出手又快又准,仿佛这后院在她眼里是透明一般,各处暗藏的钉子均被一一拔出,替换人选也仿佛早就选好了,一个被撤,另一个立刻顶上;有的人虽没有被处罚却莫名被换岗,换来换去打乱了所有人的布局,后院诸人都变成半个瞎子聋子。人事大换血,交接频繁总有点错漏杂乱吧?半点没有,反而比从前更加井井有条。还想着闹一闹的众人——熄火了。晔王这段时间进后院,总是听到姬妾明里暗里讨论寄娘的举动,言语间有些不赞同甚至直接告状,然而他让贾林去打听一番,却发现后院焕然一新,各处安生生地各司其职,一切都很安稳。晔王大为欢喜,申斥了告状的姬妾换个听话懂事的宠爱,又赏了寄娘一箱银子。如此,寄娘在后院的地位渐渐稳当,无人敢冒犯。金杏闹了一大圈,以为可以将儿子夺回,然而慧夫人的所作所为被揭穿,晔王和寄娘却都不曾提起将孩子送回金杏身边。晔王原本犹豫对司徒城的安排,寄娘直接劝住了他:“慧夫人的确是疼爱城儿的,只不过她依附于李氏。以前李氏有野心,所以城儿有沦为棋子的风险,如今李氏已经被拔掉所有爪牙,不能再做什么,慧夫人又对城儿有愧,以后应会好好养育孩子。反而是金杏这个生母,虽然有疼爱之心,却为人粗鄙、心性狭隘、大字不识,王府的孩子不能由这样的人熏陶长大。”晔王一听也是,就不再管了。金杏不知道,坐等右等没等到对司徒城的安排,如今的慧姬依旧养着她的儿子,她不甘心,闹到寄娘这儿,杏姬不堪养育皇孙,城儿仍有慧姬教养。”一刀刀捅进金杏胸口。金杏张着嘴,半天出不她不配养自己的孩子。金杏被拖出去了,寄娘坐在正屋,吩咐暖玉:“去将卧室的金杏搬出来,送给李氏。”暖玉照做,搬着那盆带着药味枯死大半的金杏犹豫地问:“就这样送过去吗?”寄娘看着这盆盆栽:“嗯,你劝李氏想开点,大家都是伺候王爷的,不必争先后长短。来日方长,不要挂怀。”暖玉点头应下,搬着盆栽径直去了李氏的院子。原主当年失去孩子痛苦卧病,李次妃派人前的就是这一模一样的话,如今寄娘原封不动地还给她。你用金杏母子害我,如今毁在金杏母子手里,因果循环,自尝苦果。李氏看着这盆金杏,听懂了寄娘的话,看着这只进不出的院子,凄凉地笑了起来。她不是王妃,寄娘也不是她。当初她压不下禁足的王妃,如今寄娘却把她所有势力一夜铲除,整个王府尽入寄娘手中,她败了,彻彻底底地败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她的儿子……那是王府的长子……只要等他长大……王府事乱,寄娘三月三来不及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