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一路跑来气喘吁吁,竟连洁白的衬衣也几处被刮破,玎珂眼眸微润,“不是闭校了,你怎么出来的?”再看他手上都带着红印,风尘仆仆的样子,玎珂却笑了出来,“你莫不是刚打架回来?”
沈淙泉却张了张口说不出一句话,身后的海员催促着,玎珂望着只等他说些什么,他却注视着玎珂,许久竟只是喉结上下移动,一把将玎珂搂在怀中,垂下头略微颤抖着,轻柔细腻甚至不易察觉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玎珂也愣住了,两年半他对自己的付出都无动于衷,临别时分他却如此!
再见二字终究没有说出口。
可他什么也不需说,玎珂的心已如明镜。
轮船滑过海面渐行渐远,潮湿的海风夹杂着腥味拂来,玎珂的黑发如一倾瀑布搅动在风中,海水和天空合为一体,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是水还是天,可她却只觉能隐约看清沈淙泉的身影。
遥远的城市带着琉璃色的光泽,沈淙泉始终伫立在码头凝视着海天相接处。
曾见过欧洲的芭蕾以为黑天鹅已是优雅同邪恶的完美结合,而这架飞机俨然是黑色的猎鹰,撕破天空咬碎海面,每一个高难度的翻转都是生命向炼狱发起的挑战。
那时的碧海蓝天恰如此时,黑色霹雳划过天空,也划过她的心扉,从上海追随到美国,玎珂却越发不能自拔。
谁能知一场美丽的误会,竟颠沛流离沦陷两人。
玎珂微嘟起娇艳的红唇,兰气从她口中缓缓吹出夹带盈香,空气穿过银元的瞬间被撕裂成两股,清脆的嗡嗡声带动银元有频率的振动起来,这声音仿若竹林间瑟瑟清风带动叶片也不住颤抖一般。
“爱死侬啦!”玎珂掂量着手中一叠沉甸甸的银元,略带上海话的口音更显出她娇嗲的姿态。
“谢啦,拜拜!”玎珂扬手甩起翠钻镶嵌南海珠的手包便游蛇般扭腰走开,夜色中越显朦胧的后台幕帐叠盖,玎珂一袭象牙色勾墨荷旗袍衬托得她分外清雅,可那格格不入的浓妆艳抹竟也难挡绝色的轮廓。
“这玎珂小姐有点太大牌了吧?”说话的人仍穿着古朴的戏服,白皙的脸庞还残留着未卸干净的水彩,可眼眸却盯着那抹消失在门廊处的艳姿。
“谁让人家是角儿呢!”一旁的李老板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背过手示意打扫后台。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