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院子外面咔嚓一声,铁栅栏又重新被锁上,她却猛然翻身坐起来,手边一根细长的绳子是殷慕箫为她准备的,他知道她喜静不愿屋内呆别人,但只要一拽绳子铃铛响起佣人便会蜂拥而至。
钟离弦伸出双手向前探测着摸着,直到蚊香的绿烟一蓬一蓬浮上来,熏得她脑里发晕,才停下脚步徐徐蹲下身,她一歪身倒坐在了地上,细长的纤手在地上移动着移动着,终于摸到了那盘黑蚊香。
黑蚊香只剩下一截红艳的小旗杆在空气中摇摆着,她起身将蚊香拿在手中,细小的火苗舔着她的掌心,阴冷的屋内她一袭戏服犹如蜷曲的鬼影子。
钟离弦一手持蚊香另一只手拽过屋内悬挂的落地窗帘,“淙泉哥哥……”她的喉间发出细碎而微弱的痛苦声,犹如瓷片轻刮玻璃,却划不出她心底的伤痛。
殷慕箫从不准她的屋内有任何利器,甚至连火柴也需远离,可倘若真心寻死的人又怎能拦得住。
蚊香上小小的火苗冒着绿烟靠近纱布窗帘,逐渐化为飘渺而摇动的一团橙色的光晕,舔蚀着屋内阴冷的漆黑,可钟离弦的全身却依然冰冷。
火焰终于顺着窗帘势不可挡的焚烧了起来,她却瘫坐在地上,手紧紧的握着脖颈上的鸽血红宝石吊坠……
“玎珂?”“玎珂?”行素再次用力晃了晃玎珂。
玎珂躺在床上紧闭双目,上海现在是阴冷的大雨天,狂风呼啸,她的额头却全是涔涔的冷汗,苍白干裂的嘴唇轻微的开合,一张一翕间仿佛在小声的嘟囔着,又似不曾开口,行素紧瞅着她的样子急得心神不宁。
她就如同一条放在火上慢慢烤的鱼,微动的唇不断渴求着稀缺的水分。
“你瞧,你都要把她逼死了!”行素狠狠的瞪向钟离钦。
钟离钦的双眼仿佛两簇火焰,不断的冒着红光燃烧,“她是我姐,我也不愿这样!”
“你也不愿这样?可你已经这样了!”行素垂泪的脸颊不住的颤抖着。
她宁愿钟离钦只是当年在美国读书的浪荡公子,起码那时他有着真性情,敢爱敢恨,可如今的他却叫人难以辨认。
“医生,到底怎样?”钟离钦看着自己的孪生姐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