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颤巍巍的为玎珂打开门。
玎珂侧目看了眼身后的劳斯莱斯,却是毫不犹豫的踏进漆黑潮湿的军部监狱,她每走一步心底都翻滚着酸楚,微软的光线下军部监狱皆是哀怨的叫声,犹如四处飘荡的孤魂野鬼般。
“徐若愚?”
玎珂的脚步停在一间破旧的狱室外,狱室徒有四壁破烂不堪,几个碎了一角的瓷碗里盛着未经触碰的冷饭,一堆枯黄的稻草乱簇在墙角便是简易的床铺。
蜷缩在角落里的人似没听清玎珂的声音,蓬乱的长发却难掩眉目清朗的脸庞,衣衫褴褛已失当初的儒雅清秀。
玎珂不由冷抽了口气,再次艰难的叫出口,“徐若愚?”
一双明眸徐徐抬起,隔着蓬乱的发丝却看得一清二楚,“玎珂!”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可内敛中却带着焦慌,仿若笼中的倦鹰,不甘被困束。
徐若愚紧握住铁栏杆,任由上面磨人的铁屑刮着掌心,“玎珂,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看我的!”
玎珂从斗篷内取出一串哗哗作响的钥匙,“徐若愚,这是偿还你的,从今起,你我再不相识!”
她松开紧捏的手指,整串金属钥匙重重砸在栏杆前,他几乎触手可及,她却漠然转身离去。
从今起,你我再不相识!
她的话犹如一根根细刺穿ròu带血扎进他的心底,徐若愚紧抓栏杆的手上下摩擦着,竟不觉中涌出了鲜血,硬将锈青的栏杆擦成了诡异的红。
“玎珂!”
徐若愚近乎癫狂的叫喊着,被极度扭曲的脸颊却挂满了泪,唯有他的嘶喊声回荡在空旷的监狱内。
她曾钦佩他是汇文大学的爱国学子,他曾弃笔从戎同她共患难。
可他终究还是背叛了这段友情,背叛了她所有的信任。
玎珂匆忙钻进车内,袁尘伸手将她紧紧搂住,“为什么要放了他?”他灼灼的话语拂过她的耳际,玎珂却是低声呢喃着,“他可薄情,我却不能寡义。”
“好了,没事了,以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袁尘的唇畔漾起一丝笑意,他的脸颊半枕着她的发丝,温热的掌心扣在她的腰际,呼吸间也可嗅到她若有若无的兰香。
玎珂抬头望着他炽热如烈火的双眸,“袁尘,你知道吗?过去我一直以为你死了,我以为再也不能同你长相厮守,那种锥心的痛实在太可怕了!”
她睁大的眼睛里注满了久别的伤楚,袁尘漆黑的瞳仁中却印刻出她娇美的容颜,他温热的指尖滑过她的脸颊,一丝丝勾勒出她的轮廓。
他终于找回她了!
“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了!”袁尘轻盈的落在玎珂额前一吻。
玎珂却缓缓推开了他,“不,我要离开你!”
“为什么?”袁尘仿佛被火烫了一下,瞬间整个脸都变了色,他伸手猛拽住她修长的手腕,一时太过紧张,他竟握得她白皙的皓腕发红。
“你是不是……”袁尘痛苦着不敢问出口,他不能容忍,更不敢相信她的变心。
玎珂抬起一对如水的明眸,水波纹路却微散,“袁尘,我对你的情感永远都不会改变!”
她转而却是望向远方,发出极安静而疲惫的声音,“现在我知道你活着,这就足够了,你拥有所有的权利和国土,可有些记忆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正文 孤注一掷
物是人非事事休,时间却残忍的改变了一切。
权利令人变得可怕,从殷慕箫,钟离钦到徐若愚,她都看到了这个事实,她不要她的孩子生活在如此的环境中,她更不愿看着袁尘逐渐变成另一个人。
玎珂缓缓掰开袁尘的手,他却不肯松只是紧紧的攥着,“袁尘,放手吧,我要带孩子离开这里。”
玎珂慢慢挣脱他的怀抱,远离他的体温,可转身的瞬间却已是满脸的泪。
她果然是既痴情又绝情的,不过刚回到他身边就要弃他而去。
袁尘伫立在原地,任呼呼作响的风刮远她细碎的脚步声……
“爹呢?”
玎珂戴耳坠的手不由一抖,她回头轻蹙起如水的蛾眉,“谁教你这么叫的?”
小男孩抬头的刹那,却是张俊美袭人的脸庞,漆黑的眼眸如深邃不见底的湖水,直溺得人无处喘息。实在太像了,玎珂每看一眼,都只觉这孩子和袁尘长得太像了。
“我爷!”小男孩说话干脆利落,不合年龄的沉稳直看得人恐惧。
他是玎珂的小儿子,可不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