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打开门,子衿语气愈发的低沉冷漠起来,“或许公子是猜到的,然而……朔月公子,你怎能安心?”
子衿走后,朔月一个人在桌边坐了许久,天将亮的时候,他支着脑袋的手在桌边一滑,心中忽然雷霆乍响。一夜未睡,眼里的疲惫渐渐被一种无法说出的痛苦掩埋。
他怎么忘了,以她的性子,怎愿与人共事一夫,到时即使江山万里为聘又能如何?而她亦是不愿他就此放弃的,因为这不仅仅是他的愿望,也是她的心愿。
如此,他二人最后只会得一种结局。
无痕,无痕……
兰花为友,玉笛相伴,浮华半生梦一场,不负人间了无痕……
不负人间……了无痕……
了无痕啊!
朔月忽然怆然大笑出声,眼里有什么落了下来。
“无痕,你果然还是狠心呐!”
【倾城之死】
御府的后院再往后,有一片小树林 ,枝叶不算繁茂,稀稀落落的,在四月的日子便显出几分萧索来。
树林旁边,是一弯清湖,清湖那头有间石屋,隔湖而望,很是突兀。
子衿提气跃起,脚尖轻点湖水,一路跃到了对面。
站定的时候,石屋门开了。素衣女子从里面走出来,见着是她,弯唇一笑:“子衿,你来了。”
子衿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子,rǔ白色的衣裙,满头青丝只用一根芙蓉簪松松盘着,发丝有些凌乱地垂落在肩上后背。明明是最简单的装扮,偏偏在她的身上透出了妩媚。
子衿一手扣紧身侧的剑,一手递出捏在手中的帖子,望着她,认真地说:“倾城,这是战贴,我希望你能接了,好让这一切都有个了结。”
倾、乐两家的恩怨,亦或是她们几人间的纠葛。
倾城含笑接过,翻开看了看,“好,三日后,我一定如约而至。”
子衿走后,倾城在湖边站了许久,天色渐渐降下来,她才转身回屋。
都要结束了。她璀然一笑,终于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那日,逃出皇宫,她架着重伤的朔月不停地走,十日的时间,她要争取最大的利益。
而朔月,任由她拖着走。
后来,子悠和落英来了,他们上了马车,她终于能够为他疗伤。她是虚夫子唯一的徒弟,身上自然是随身带了些稀奇的药。
她掏出上好的药丸,送到他的嘴边,却被他一下子打开了手。
她只觉得……心在那一刻,就死了。
她这辈子,从没那么疼过。
她听见他说:“倾城,我们两清了。”
两清了?他竟然说他们两清了!倾城不甘地握紧双手,咽回泪水,冷声质问:“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周转在那么多人身边,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助他一臂之力。
朔月睁开微合的眼眸,因着重伤眉心微蹙着。他忽然勾唇一笑,“朔月谢你。”然后不等她反应,快速拔下一支箭,又极快地戳进了胸口。鲜血如注喷涌而出,她的惊呼压在了嗓子口。
那些从他身上流出的血瞬间染红了她的双眸。
“倾城,够了吗?”
她捂着嘴说不出话,眼泪不断地落下。
见她不说话,朔月挣扎着动了一下,而后……又是一箭。
“够了!”她终于大呼出声,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够了,我说够了,你满意了?”
朔月不说话,其实他也快说不出话了。毒素扩散,加上失血过多,眼前渐渐什么都看不清。他甚至想,他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倾城抖着手将药丸倒出,凑到他面前,却见他挣扎着要伸手来挡。
“是我自己要救你的,不要你还。”倾城哭着说,“你快吃了,我求你,求你。”
然而这个男人的心是有多冷,那手始终挡在她的面前。她无法,只得强硬地点了他的穴,将药丸塞进他口中,又强迫他咽下。
为他处理好伤口,她终于瘫坐在一边,眼泪像是怎么都流不尽。
她双手抱膝,头埋在臂弯里,发丝上沾着血凌乱地纠结着。她倾城……从没这样狼狈过。
她喃喃出声,却不知道是说给谁听。脑中想起初见他的情景,芙蓉花开得正好,她听见喧闹声,从屋里出来,只因着她听说江湖有名的两位公子来了。
华衣如雪,似妖若仙。
那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