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深夜,huáng泉离开了寒光一舍。
那时,罗喉追上了他的脚步,问他:「因为不想面对吾,所以才要逃吗?」
「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复活,也不想知道。」
起初,huáng泉一点都不想回头看罗喉,可是身后那个人却难得地对人执着。
「你可以试着再杀我一次。」
「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吾不认为你能放下一切,你的仇恨,并未终止。」
「因为厌烦,所以放弃。」
「想不到你也有如此消沉的一面。」
「你想怎样?」
「我只希望你清楚内心的声音。你既不想报仇,那就只好报恩。你刺我一枪,我又救了你一命,你欠我的,是两条命。」
「哈!堂堂罗喉,算数这么差。」
「这是我赐予你的殊荣。」
huáng泉觉得罗喉挽留人的方式很奇怪,什么叫做『你可以试着再杀我一次。』,有这种人吗?不准别人死,却容许别人杀他。为什么要把一切都背负在自己身上?之前连性命都不顾地保护君凤卿的后代,现在连仇敌的内心他也想照顾。
真的不骂醒这个人不行!huáng泉回头看向罗喉,看见罗喉那双冰冷的瞳眸如常倨傲,更深处却有一种叫人不忍的虚无漂dàng。
「其实你没那么伟大,我说,在你心中,你没那么伟大。在他人的眼中,你是高傲而自信,在我看来,你只是虚张声势。」
这几日,huáng泉私下探问过君曼睩关于罗喉宿命一事。分明不是罗喉的错,却需背负血云天柱上那十万人的杀业,一再沉沦于背叛的轮回里,这算是什么天理?huáng泉无法接受枫岫主人的言论。他不要罗喉来怜悯自己什么,他宁愿罗喉多花一点时间去想想自己要什么。
huáng泉向罗喉坦承自己曾在仇恨之中迷失的心情,也直言正是罗喉夺走了他对亲情渴求的最后希望,最后他更挑明了对罗喉说:「至于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
那是什么样的心情,不愿见罗喉这个人继续活在孤寂之中,不愿见他反覆受背叛折磨。因为他们彼此是如此相像,带刺的言语中,隐藏最真诚的忠告,huáng泉也希望罗喉心中不再有伤。
罗喉虽没有回应huáng泉的质疑,但那一瞬间huáng泉看见罗喉的表情有一丝动摇。
罗喉问huáng泉:「没有归处的你,又能到哪里去?」
「没有你的地方,哪里都可以去。」
再度背过身,huáng泉头也不回地离去,他知道自己的话太重,罗喉不可能追来。
行至边境,huáng泉运化术法,开启月之国度的通道,光彩斑斓间,他回首再看一次中原,看向天都那个方向,那个犹如第二故乡的地方。
在这个时间,罗喉、君曼睩和虚蟜也回到了天都。
面对空dàngdàng的天都,罗喉没有太多伤感,大殿之上,他独自一人坐在王座,以手支颚,闭目沉思。安静,对他来讲,有很多层意义,他曾经感到寂寞,因为兄弟皆不在身边;他也曾感到快乐,因为那意味着不必处理政事的时刻;现在,不管善的、恶的、正面的、负面的、饱满的、空虚的、温柔的、狂bào的,那些念头都被岁月磨损殆尽。
他侧耳倾听,只听见风穿过回廊的声音,他很满意地笑了。
为解佛业双身之祸,素还真的脚步正往天都而来。武林的风bào像一个巨大疯狂的漩涡势将每个人都拉进,命运的齿轮不肯稍停,仍兀自无情地转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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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huáng泉欲离开寒光一舍前和罗喉的对话出自原剧。
《宿命之章·完》 泽维尔 笔于2010年5月2日
【回归之章】
(上)
『你以为弥补就可以改变过错吗?如果这是你的赎罪……罗喉,你太浅了!让吾教你一件事情,有的东西失去就是失去了,怎样还也还不回来。』
『吾需要赎罪吗?罗喉,早就是罪恶的代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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赎罪吗?
入夜的天都塔顶,罗喉独自沉思。
他趁着深夜悄悄取走月王幽溟的玉玺,救出被前代月王流放至边疆荒漠的月族、幻族子民,他想如果huáng泉看见世上仍有存活的幻族人,他应该会很高兴。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