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指附在额头上的罪字上，一笔一划地描绘着，这个字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这辈子，自己曾爱过这样一个人！

“一个人在想什么？”墨凛的声音打断了顾洛姝所有的思绪，他微微一愣，很快收回手，扭头看着墨凛：

“在想皇上何时兑现承诺！”

“你就这么急着想要离开？”墨凛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让人听不出喜怒。

“难道皇上还想多留我几天？万一罪臣管不住嘴，说了不该说的话怎么办？若是林小将军知道这个计谋是罪臣出的，皇上说，他会作何感想？”

“你威胁朕？”墨凛声音提高几分，但并没有震怒，只是微微勾了勾嘴角：“朕确实不舍，眼下时辰尚早，不如陪朕出去走走吧。”

墨凛说完，递给顾洛姝一身衣服，不顾顾洛姝差异的目光，轻咳一声，先一步走出了寝宫。

衣服仿佛量身定做般合身，就连外面披的白狐裘都是上品，一丝杂毛都没有。

“果然这件衣服最适合你。”墨凛看顾洛姝出来后，替她拢了拢衣服：“朕记得，你曾经说过，想要一件白狐裘。”

顾洛姝只是愣愣地看着墨凛，她不知道今晚为何墨凛会一反常态的对自己这般温柔。

这种渴求已久的温柔让顾洛姝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但是，她却不敢向前迈一步，她怕对方前一刻还对自己温柔的笑，下一刻就用一把刀狠狠地捅进自己的心窝。

顾洛姝是真的怕了，她不知道一个人的承受能力到底有多少，但是她，却已经到了极限。

外面虽然没有什么风，但是温度极低，天气阴沉，时不时会飘些小雪花。

“小姝，你怎么不说话？”

“皇上想让臣说什么？”顾洛姝的声音很低，还未待她反应，手竟已被墨凛抓住：“说什么都行，以前我们也会这样并肩走着，聊着。”

顾洛姝微微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缓缓闭上眼睛，平复着自己这颗悸动却又痛苦的心。

不知走了多久，顾洛姝感觉自己的膝盖疼痛难忍时，墨凛停了下来，四下空旷，旁边只有一间废弃的堆满柴火的木屋。

“临行之前，陪朕看场烟火吧。”

这声音如同被下了蛊，直钻进顾洛姝的心里，她应了墨凛的要求，亲手点燃了地上的烟火。

如同绚丽的花朵，在空中绽放，只是，不知为何，落下的火星竟引燃了旁边的木屋。

“无妨，不过是一间弃屋。朕不想有人打扰，等看完这场烟花，再命人前来！”

顾洛姝的手自始至终都被墨凛紧紧地握着，多久不曾有过这样的温暖，她甚至有一种冲动，想扭头告诉对方：“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你！”

直至烟火燃尽，那座木屋早已变成一片火海，墨凛缓缓放开顾洛姝的手：“朕随时兑现自己的承诺。”

顾洛姝不知道自己听到这句话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她自始至终都低头不语，直到墨凛走后，她才缓步回到寝宫，可是，却哪里也找不到小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