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了她……竟然弑君？你……”墨凛只感觉喉头越来越紧，紧的连想吸一口气都变成了奢侈，但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妥协，尤其是在顾洛姝面前，只能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顾洛姝看着墨凛痛苦的表情，手上的力道缓缓地松开了。这是她一直想要用一切去保护的人，如今，自己怎会亲手伤害他？

可心里的郁结就像是墨一样，越来越浓，怎么也化不开！

“是不是我拥有的一切，在意的一切你全部毁去才会甘心？放了墨言，就让你这么恨我？”

顾洛姝的手在离开墨凛脖颈的一瞬间便被林小将军一脚踢开，顺着石阶滚落下去，侍卫一齐上前，将刀架在了顾洛姝的脖子上。

顾洛姝失魂落魄地站着，两眼没有焦点地盯着前方，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她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了两步，任由脖子上的刀刮破自己的皮肤，血顺着脖颈流下，可他丝毫感觉不到痛。

一名侍卫伸手想要将顾洛姝擒住，不想顾洛姝反手一抓，竟然直接将侍卫凌空抛起，重重地摔在地上。

“好大的胆子！”林小将军纵身一跃，伸手朝顾洛姝的肩膀抓去，顾洛姝原本就身上有伤，体力不支，林小将军眼疾手快，用腿用力一顶顾洛姝的腘窝，只听咚的一声，顾洛姝左膝重重磕在地上，她甚至都能感觉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几把钢刀同时架在脖子上，让顾洛姝动弹不得。

“还要跟朕斗吗？只要你说句错了，朕就放了你！”墨凛看着顾洛姝此刻狼狈的模样，狠绝的话到了嘴边竟说不出口。那件自己刚刚送的白狐裘，此刻已占满了泥土、灰尘和血渍。

“我真是愚不可及，你本来就不是人，你是真龙天子，高高在上，又怎会有普通人的感情？你恨我，当将我千刀万剐，将肉一片片喂狗，当挑断筋脉，让我夜不能寐，痛不欲生。可是这些，都不及你现在来的残忍！你到底想要我怎样？怎么做你才会满意？亦或说，现在这样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

顾洛姝背对着墨凛，低声地笑着，越笑越凄惨：“皇上打算如何不放过我？”

血顺着嘴角留下，越流越多，墨凛心里一震，望着顾洛姝那毫无生气的眼睛：“你就那么在乎她？”

“在乎？”顾洛姝将头扭向一旁不再去看墨凛：“我在乎的人……已经死了……”

她不知道墨凛此刻是什么表情，也不想再知道了，这世间的一切，仿佛都与自己毫无关系。她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便直直地栽在了地上。

顾洛姝没想到的是，墨凛竟然真的答应放她出宫，她什么也没带走，只是将那件白色的白狐裘放在一个包裹里背在身上，就这样一瘸一拐，干干脆脆地走出了皇宫，没有任何留恋。

顾洛姝终究没有兑现自己对小柯的承诺，带她出宫，让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她清醒后，两日已过，小柯的尸体早已被扔进了乱葬岗。她对小柯有着亲人般的感觉，她永远不会忘记，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是这个女孩灿烂的笑容和备至的呵护给了自己活下去的勇气。

可她能给对方的，却只有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