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逐渐地在眼底蔓延开来,顺着地砖缝隙留着,一下子就染上了狐九儿的绣鞋鞋面。
面前兵刃交加,刀光剑影,雪白的剑光映照出狐九儿镇定的面孔。
“不怕吗?”
狐九儿容色微敛,闻到血腥味厌恶地皱着眉头“不怕。”
侧着脸看着刘弈景,回想起之前属下收罗的消息,少年登基,人称傀儡皇帝,宰相分权,韬光养晦,忍辱负重,一朝夺权。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看似顽劣不堪,实则运筹帷幄,纵横睥睨,这般隐忍,可堪帝王之才。
“为什么不怕?”
“有什么可怕的,这么一通哄哄闹闹,你争我抢,到最后不过一抔黄土,我倒觉得可悲。”
刘弈景勾唇“就没见过你这么胆大的民间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
“狐九儿。”
谢震山倒在地上,已经气息奄奄了,手筋脚筋都被挑断,喘着气“我输了,给我一个痛快。”
刘弈景站在他面前,高高在上,面色冷俊“朕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地死,你的手上染了多少条刘氏子弟的鲜血,这都是要还的,朕会让让人用上好的药材续命,把你安置在皇宫外,日日夜夜看着皇宫,看着长风皇朝在我的手中千秋万代地延续下去,山河无恙,国泰民安。”
谢震山浑身一震,血沫从嘴角流出,涣散的瞳仁中有着几分疯狂,“好,很好,够狠,至少,臣为这长风王朝选了一位可以一统大业的帝王。”
说完,谢震山便被拖了下去。
远远地还听到谢震山的疯狂狞笑。
狐九儿冷眼看着这一切俗世纠缠,她不属于这里,她只是一个看客,等到伤好的时候,她会回去,回到苍岚山的秘境中,不问尘世,清心自居。
肩胛处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了,狐九儿不自禁地蜷缩在位上颤抖起来,刘弈景转过头去,双眼发昏,只看见刘弈景错愕的表情,以及颤着声的呼唤。
遥远而又熟悉。
“阿九!”
刘弈景抱起狐九儿踏入军帐之内,步伐急速,流连在狐九儿身上的目光,难掩的焦灼。
匆匆入内的侍卫统领一瞬心惊,他从主子幼时就跟随着他,效忠左右,从来未见喜形于色,这位不知来历的姑娘,好大的本事……
“爱妃感觉如何?”
该如何述说这份痛楚,狐九儿冷汗之下,捂着肩头,那里灼烧一片,只能从齿缝中吐出话语“疼。”
刘弈景视线落在肩上被划破的地方,接着就是棉帛撕裂的声音。
“别!”狐九儿只得惊惶出声。
同时刘弈景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军帐之内疾风忽起,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床幔的钩子应声而落,遮盖住了里边的风光。
同时一片白布覆盖在了侍卫统领的面上,侍卫统领苦笑一声,半跪的身子愈发向下。
这就是刘弈景给他的警告,出现了能够牵动陛下心神的女子,方才自己是动了片刻杀心。
床幔乃是南海鲛纱而制,落下后,只见绰约人影,可只是这样,陛下都不舍得,侍卫统领无不感慨地想到,长风将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