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激出千层浪,庄乞鹤怒意陡增,怒意灼热,“公主既然这么想!那臣就当一颗忠心喂狗吃了!”
听着他的疾言厉语,她慌忙道歉,“我说着玩儿的!这么生气做什么!”
他闭眸,似是在压抑着心头怒火,“这种玩笑,公主不要随便开!”
她讨好一笑,道:“我知道你们庄家世代忠良,要不然也不会求你救母后。”
凑到他面前,做了个鬼脸儿,她笑嘻嘻道:“我错了,我错了,别生气好不好。”
然而,庄乞鹤根本就没睁开眼,冷的像是一尊冰雕。
楚宫锦撇撇嘴,心中哀叹道‘这庄乞鹤,长得这么好看的一个人,脾气怎么就又臭又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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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彻天地的哭声响动整个皇极殿广场,月亮仿佛被吵到,藏得更深了分。
不知是不是悲恸上达天意,云翳更加厚重了起来,不一会儿,竟有蒙蒙细雪飘落。
楚宫锦跪在一众女眷之中,哭得梨花带雨之际,忽感额间一滴微凉沁骨,不由抬头望天。
只见碎雪自苍穹片片飘落,由细密的精巧忽而变成大气磅礴,铺天盖洒落下来,将本来悲凉的气氛渲染地更加哀戚。
她眼眶红肿,抬手接住一片雪瓣,雪水很快融化,寒凉入骨。
忽然,旁边传来女人的窃窃低语声。
“丧钟敲前这月亮还是白花花的,现在竟阴天下雪。慈萱太后生前礼佛敬佛,看来是真的感动老天爷了!”
“是啊,慈萱太后也不过三十六岁,正当盛年呢,听说上个月还去海慧寺敬香来着,怎么这么快就薨了?”
“我听说,慈萱太后被李家软禁在宁寿宫许久了,是被活活饿死的!”
“啊!真的?”
“别瞎说,我怎么听说,太后是被李家人给下了药,毒死的!”
听着那些女眷们窃窃私语,议论猜测她母后的死因,楚宫锦心里一阵难过,搭在大腿上的手握紧了白麻布料,不由地颤抖起来。
李酥莺!
她一定要亲手杀了李酥莺,给母后报仇!
她一定要亲眼看着李家被满门抄斩,还她楚家一个安定河山!
正当周身的悉率私语不断,因天降风雪而议论纷纷的时候,广场最前方,太后的棺椁之旁,鸿胪寺的礼官已宣布哭丧结束。
人群刚刚起身,被雪薄薄覆盖了一层的皇极殿广场上,就列队涌上来黑压压的禁军。
禁军持刀控场,说明有重要的旨意要宣布了。
楚宫锦深吸一口气,寒意深入肺腑。
皇帝亲政的诏书,果然要在今夜宣召。
看来今夜的高潮,就要来了!
她不由自主看向立于朝臣队列里的庄乞鹤。
他的官帽上缠着白布,脸上冷静凝重,似今夜霜雪。
傲然立于风雪之中,他的官服外披着白麻布料,身材袖长似拔节的翠竹,在人群中是那样的惹人注目,不许要仔细分辨,便能轻而易举地找到他的身影。
看着淡定如斯的庄乞鹤,她提起来的心不由往下压了压。
不知为何,只要有他在,她总感觉安心许多。
冯宣已将皇帝亲政的旨意宣读完毕,忽然,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怒吼。
“陛下!山西道监察御史王廖光,弹劾云南总督李昆,谋害太后,把持朝政,谋权蠹国,滥杀朝臣,罪无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