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人家是从小食不言寝不语的人,贸然搭话很没礼貌,她想了想,端着饭碗起身,走到了门外,和在门口的寒食聊起了天。
寒食有些尴尬的瞥了一眼被自家公主丢在屋里的中京小王爷,他的背影顿了半晌,然后一脸迷茫的转过脸来,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拿着筷子,看了一眼门外,犹豫了好久,也端着饭碗出来,看见苏沫正一边往嘴里塞着饭,一边与自己的婢女聊着她们一路而来的趣闻。
苏沫注意到了他,有些惊讶的问道:“小王爷出来做什么?”
难为余一痕,端着饭碗也很有气势,他无奈道:“我还想问你呢,是不想与我同桌吃饭吗?”
寒食连忙行礼:“小王爷千万别见怪,我家公主吃饭必得有人聊天,所以才...”
虽然不懂这是什么怪癖,但是余一痕还是失笑道:“那就进来与我聊天吧。”
人家这么说,苏沫也不能就把他一个人扔在屋子里,于是只好端着碗坐下,想了想,就问了一个一直很想知道的问题。
“你为什么这么紧张余城主?”
明明他如果有事,继位的就是余一痕了,但是从他千里迢迢赶赴江南请自己开始,到他昼夜兼程,还有他比任何人都关心余一白的病情,这让苏沫百思不得其解。
余一痕没想到她是问这个问题,神色暗了暗,反问道:“如果苏少主重病不治,你又待如何?”
苏沫点点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她很轻快的吃着饭,动作文雅但是不做作,让人觉得看她吃饭是一件享受的事情,连带着自己碗里的东西也好吃了起来。
“你们两姐妹都很特别。”余一痕道。
苏沫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吞下嘴里的一口饭,说:“那是因为我娘亲很特别。”
余一痕今年不过二十岁,但还是听过江南城主夫人风飒的事迹。
当年江南风世家大小姐风飒本来许嫁江南少主苏沉,但风大小姐竟然瞒着父母于某日深夜独自前往不韪山庄拜师,以示对这桩父母定下的婚约不满。
但没想到同日与她一同上山逃婚的还有江南少主苏沉,两人都被不韪山庄收入门下,正应了“为龙为凤”一说,两人日久生情,两情相悦,最终传为佳话。
苏沫知道的更多一些,据说爹爹当时与不韪山庄门前看到娘亲时便一见钟情,甚至想直接将媳妇带下山成亲,奈何娘亲看他一直不顺眼,转身入了不韪山庄的门,爹爹为了娘亲也只好在不韪山庄习学,最初目的是为了将娘亲娶回家,至于后来将武功练得登峰造极,貌似只是碰巧。
余一痕听她说完浅浅笑了起来,这一家都好有趣。
“不过...”苏沫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江小姐是不是喜欢你们城主啊?”
江别枝是大哥未婚妻,将来的城主夫人,她问这问题在余一痕听来很是奇怪。
苏沫对他理所当然的反应也觉得奇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说未婚妻就一定会喜欢自己未来的夫君,否则她娘亲当时又为什么要逃婚。
然后苏沫给了余一痕一个不太妙的眼神,表达对他这种想法的厌恶。
余一痕有点委屈,不知为何就解释了一句,说道:“我一直将江别枝当做大嫂,时间久了,就习惯了,没想这么多。”
两个人吃完了这顿饭,余一痕非常委婉的表示江南的菜馔实在是很美味,让人光是想到就垂涎三尺,苏沫点点头,接受他的褒奖,还很随意的说道:“想蹭饭随时欢迎。”她实在需要一个人吃饭的时候陪她说话。
然后接下来几天,余一痕就摸清楚了苏沫的生活习惯。每次她施完针,已经是下午了,余一痕就与她一同回到她的院子里去。
苏沫经常在纸上涂涂画画,然后做一些试药、炼蛊、解毒等等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余一痕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实在是很有趣。
这种时候他通常就在旁边看着,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下来,然后两个人在饭桌上谈天说地。
他们混熟了之后就无所不聊,苏沫正跟他嫌弃自己姐姐。
“谁都不能在她睡觉的时候去打扰她,否则绝对没办法全头全尾的回来。”
余一痕有些不信。
苏沫冷笑两声道:“南言都被打成重伤过,你觉得呢?”
余一痕:“...那好像是有点恐怖。”
“恐怖的女人明天就到了。”
中京城除了苏沫和江别枝以外,没人知道苏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