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颇为“凶险”的朝会终于在一片唏嘘中结束,若换做平时,众仙恐怕早就找个凉快地方开茶会去了,然而眼下灾祸当前,也无多少心情,稍稍扼腕一番,便各自散了。
温玥揣着一肚子疑惑,拦住了看起来正要离去的煜华。
“恩公,你方才……那句话什么意思啊?”
煜华似乎比她还要困惑,一本正经地反问:“哪句?”
“就是……”温玥盯着自己的脚尖,将声音放得很低,“你说你是来保护一个神的……可在昆仑山时,你说的不是你愿意随我出山来拯救这个即将面临灾祸的世界吗?”
“唔,这两件事好像并不冲突罢。”眼前的男人回答得很是从容。
的确,但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这么问也并非是关心恩公的那句话是否产生矛盾,而是在意那句话本身。
可这种疑惑如何能表达得出来呢?总不能直接问恩公:您要保护的那个神该不会是我罢?毕竟你在这也不认识其他人了不是么?——万一恩公说不是,偌大神界或许也找不出一个地缝能让自己钻……
故,温玥觉得这个问题得暂且放放,因为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一个更大的问题——
寻找沧澜镜。
方才在会上,恩公说上次救她出了魔窟后,那里便坍塌了,整个魔界都变了一变,估计很难再进入,也无法再观察到那里的情况。有人提出洪荒时期天地间曾孕化出诸多神器,其中一件叫沧澜镜,可观万物,晓古今。
但沧澜镜具体在哪无人知晓,据神族史料记载,约莫是落在了冥界。
这项艰巨的任务自然是落在了温玥身上,毕竟她因为常常被罚到地府当鬼差,对那儿很熟悉。烑炛又问煜华是否愿意一同前往,他也同意了。
对于温玥来说,这项安排原本是可以接受的,只是眼下她却有所顾虑,那沧澜镜不仅可以观万物,还会现出事物原本的样貌,且先不论能否寻到,万一他们运气好真的找到了,一催动那沧澜镜,恩公岂不是会很尴尬……
她犹豫了一下,决定将这顾虑说予恩公听。
煜华到是颇为坦然,他看着她的眼睛,笑了一笑,然后道:“你不是想知道我这容貌是如何做到的么?”
温玥像是被蛊惑了一般,点了点头。
“等寻到沧澜镜,你就知道了。”煜华道。
于是二人便上路了。
就像烑炛所说的那般,温玥对冥界很熟悉,在看见那熟悉的大殿熟悉的迎接阵势后,她甚至产生了一种“回家了”的错觉。
“啊呀,温玥你怎么样?不要紧罢?幸好没事……”镜爻一路小跑过来慰问,“你不知道我这两天有多着急,当时那个糟老头子欲将你掳走时,我真的拼了命地想要救你,奈何……打不过,只能眼睁睁看你被他抱走了,怎么样,他没有轻薄你罢?”
温玥干笑着推开他的拥抱:“呵呵……没事没事,误会了。”
镜爻疑惑:“什么误会?那……”
他话还没说完,便感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寒意蔓延在周围。
“这位是……”镜爻望着那张可令日月失色的脸,深觉惊艳,又莫名感到有些熟悉。
温玥介绍道:“这位是煜华上神,此番同本君一起来寻沧澜镜。”
“煜华上神?之前怎么没听说过……”镜爻嘀咕着,眼睛却不敢与煜华对视,虽然不知道这位容貌甚佳的上神是何来头,但是他身上散发的伤人于无形的寒意带着一股压迫的意味,仿佛是在告诫他什么,这叫他有些慌乱,还有些恼怒——堂堂冥王,前被一糟老头子打败,今又让一来路不明的上神给教训了,憋屈,甚憋屈!
镜爻一时间有些颓废,没有细细思量“糟老头子”和“煜华上神”这二者的相似处,当然也就没想到此时此刻,“糟老头子”本人正直直地盯着他。
煜华负于背后的手不可察觉地动了动,他看着那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几万年来一直沉稳淡定的心竟有了嗜血的念头。
他想了结了他,从方才他碰过阿玥的那双手开始砍起。
温玥嗅到了空气中不对劲,连忙道:“本君有些乏了,想必煜华上神也是,今日便暂且歇一歇罢,不知冥王可准备了寝殿?”
镜爻应道:“当然,还在老地方,煜华上神的住所紧邻你的寝殿。”
温玥微微一笑:“多谢冥王。”说罢便领着煜华离开了。
镜爻盯着二人的背影若有所思,不知何时上前的老黑痴痴地道:“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