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都过去了,她还未到玉潼关?不可能啊,从西壑郡到玉潼关,按她的脚程半个月足够了,快的话更会提前几天到,会去了哪里?”宁非文低声喃喃着,顿时眉头一皱,一道灵光闪过,“会不会碰上了宁风舞那丫头?不可能啊,她被阎罗打成重伤,伤及筋脉,即使逃出了城,也不可能在官道上截住诺云。既然未碰上宁风舞,那诺云到底去了何处?”
“启禀大将军,玉潼城内来了一女子,是一穿着白色素袍的女子。”小兵急急忙忙的过来禀报,生怕这个大将军会因为他慢报军务而治他个死罪。
“可是边关女子?”宁非文冷冷的问道,一连好几天接到小兵的禀报,每次过去见着的不是一些边关女子就是一些穿着白衫故作风雅的风尘女子。
小兵额头的冷汗顿时落了下来,艰难的答道:“不是边关女子,那女子好像是第一次来到玉潼城,兴致勃勃的打量着城内的各种新奇事物,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还不快说!”小兵的吞吞吐吐让宁非文觉得非常不爽,怒火顿时冒了上来。
小兵“咕咚”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低垂着头道:“而且那女子生得很是好看,惹得城内的许多百姓尾随其后。”
宁非文听罢暗自思量了下:“骑兵队随我入城,你,带我过去。”
不到一刻钟,小兵带着宁非文进到了玉潼城内找寻那个白袍女子的痕迹。
此时于诺正坐在马背上打量着玉潼城的城墙,玉潼城的城墙由大块的石头垒成,粗犷而霸气,城墙的每一块石面上有着历经风沙的沧桑古老痕迹。
于诺骑着马慢慢的靠近了城墙,伸手在墙面上拍了拍,这个时候,小兵带着宁非文在城中转了一圈,听闻那个白袍女子正在北边的城门处,宁非文一脚踹开小兵,带着骑兵队策马奔了过来。
奔至城门处,只见城门下已被里三圈外三圈的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些百姓见一队的骑兵直冲他们而来,顿时吓得往外退去,慌乱中退出了一片空地,视野开阔下宁非文才看清了城门下的那个白袍女子,他也终于明白边关的百姓为何只是尾随而没有直接冲上去将她拽走。
那个骑着白马的女子,如韩武扬说的那般,穿着极其简单的白色素袍,束了一个男子的发髻,玉冠飘带,简单至极,而她的背后却背着一把古铜色的方天画戟,画戟的戟刃在烈日下折射出刺骨的寒光,边关男子豪迈开放,但都是习武之人,人人都看得出这把戟不是凡物,而背着这把戟的女子更不是普通的女子。
宁非文飞快的策马奔到于诺的面前,于诺闻声缓缓回过头来,宁非文的眼中顿时闪过几许惊艳,饶是宁非文这等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对于诺的容颜也不禁暗叹,那些浮华的赞叹之词根本无法形容眼前这女子的容颜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那是暗藏的凛冽霸气。
于诺将宁非文的表情尽收眼底,只是淡淡的说道:“你不是宁非贤,但你跟他长得很像,你是宁非文?”
宁非文面色不惊,心中暗道,好厉害的女子!
宁非文满脸笑意的朝于诺拱手道:“宁某正是宁非文,半月前太子殿下传了信来,道姑娘要来玉潼关,宁某等了半月有余,今日总算是将姑娘等来了。”
于诺只是轻声的应了声,并无太多话语,而那双清冷的眼眸却直直的盯着宁非文,令宁非文有种被看穿看透了的感觉,浑身上下异常不适。
“风舞呢?怎么没见她来?”于诺骑着马缓缓的行着,漫不经心的问道。
“哦,风舞那丫头随我大哥回汴京了,宁某可派人随姑娘在城中逛逛。”宁非文暗中捏了把汗,见于诺漫不经心的问着,才知晓宁风舞并未碰上于诺,这才松了口气。
玉潼关外的战况从宁非文接手后并不激烈,只是三四天偶尔发生一点小碰撞,这些事于诺早已从宁风舞的口中得知,而北鲜之所以只与西楚大军发生点小碰撞是因为宁非文暗中在与北鲜国君单台融洽谈,至于洽谈何事,是连脚趾头都能想得到的事了。
“无妨,我已逛得差不多了,还是回关吧。”于诺轻笑道,如只小狐狸般笑着看着宁非文。
宁非文的背上不觉冷汗直流,不知为何,宁非文第一次看到于诺这样的笑时,他就极不自在了,有种所有运筹都被握住的感觉,而此时,于诺那笑,分明是一只猫在看着一只濒死挣扎而蹦跳着的老鼠。
“呸,我才不是老鼠!”宁非文在心里狠狠啐了自己一口,“不就是个女人嘛,能掀起什么风浪!”宁非文看着于诺缓缓离去的背影,暗自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