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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和一个笑话

写错,但你若写成"欣"或"新",她也不生气。她说是:"行,这个'欣,也行!"音乐老师第一次将她的名字叫成了"温香",她也答应。

时间长了,接触多了,彼此有些好感生出来也是自然的。有一段时间我甚至觉得她是全世界唯一一个没有缺点的人。她还很识才,她断定我将来会有所作为,不是当军官,就是当作家。

"就上不了大学啊?"

"我说的是职业,上大学本身不是职业!"

她还经常把别人写给她的一些无头无尾的信拿给我看。那些信都很长,这封信谈理想,下封信谈修养,再一封信就谈一次出差的经历和感受。那些信的头尾是她自己撕去的定了,她不让你知道写信人的姓名及怎么称呼她。如果思想稍微复杂一点儿,也不难猜出写信人的身份及她的用意,问题是我在她面前始终太老实太矜持,老觉得她不是你的同学而是你的领导或老师,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私心杂念或想入非非的念头。

这时候马志坚很神秘地就对我说:"你知道温馨学习为什么这么好吧?"

"不知道啊!"

"她是留级生呢!而且不是留了一级而是两级。她在原先那个学校里读高三,插到咱们这里读高一,那还不显得好一点儿啊?怪不得叫温馨呢,她可真能温故

而知新!"

我真是很吃惊:"是吗?你从哪里听说的?"

"这你就甭问了!看她的年龄你还看不出来啊?""她多大?"

"表格上是十七,实际上二十也不止!""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就说了一个很下流的经验。大意是她每次从厕所里出来都绾着裤腿儿呢,"尿尿批裤腿儿,年纪小二十儿!"

高中时代是最要命的一个时期,而留级生、?此裤腿儿又全是些敏感的字眼儿,你纯净的心灵里怎么能容得下这个?你听了,就像一只苍蝇卡到嗓子眼儿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把先前对她的那些美好的印象全给破坏掉了,你就不能不渐渐疏远她。

进入高二那年的元旦,学校改善生活,每人定量分给八个大包子。那些包子可真大,四个一斤,马志坚一顿没吃完,晚上看完电影回到宿舍,又把剩下的三个全给吃了。那些包子的馅儿是猪大油拌的,他二次吃的时候早就凝固了,那三个包子下去,当晚就让他得了肠粘连,痛得他呼爹叫娘,满地打滚儿。同学们赶忙将他抬到医院,连夜做了手术,这才保住命一条。他住院的时候,班上的同学都去看他,温馨也买了点心去探视。他跟她过去从来没说过话,如今见她提了点心来看他,感动坏了,又无以回报,即玩儿鸡蛋游戏来感谢她。他说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就太善良,不会识别人。那个表面上跟你最好的人说你是留级生呢!还说你尿尿?此裤腿儿什么的,我都不好意思说出!"

温馨当时就气哭了。他见她哭了,他也掉了。而这事儿她是无法核实的,甚至高中毕业,她始终也没再跟我说过一句话。

若干年后,当她跟那个我看过的那些无头无尾的信的作者结了婚,她也到了不在乎尿尿i此裤腿儿这类事儿的年龄的时候,有一次我遇见她,她才大大咧咧地说起当时她很生我的气的原委。而我除了无力的否认之外,还能怎么解释得更有说服力呢?这当然是后话了。

马志坚出了院,休学了一年。这时候他玩儿那种鸡蛋游戏玩出瘾来了,在家一年,玩儿得他父母几乎离了婚。他家的伙食当然不如那个小国营饭店好,他嫌好道歹说他妈:"怪不得我爹说你长得不咋的,还不会过日子哩,还真的来!"

"你爹在外边儿就这么说我吗?""可不?"

"他还说我什么?"

"还说你这顿吃个狗,下顿叫狗吃了也不嫌呢!"

"怪不得老东西整年不着家呢!敢情是嫌老娘丑哇!我去撕这个老东西!"

他害了怕,将他娘拽住了。

待他爸爸回到家,自然就一场好打。老两口打完了,让他滚出去,他说是:"我不对,我忘了是在家里了,我以为还在学校来!"

"**"一开始,马志坚就杀回学校闹革命了,还当了将近半年的造反司令。我个成了"牛鬼蛇神"的班主任这样评价他:"整个一个'**,的群众基础!认识马志坚,有助于我们加深对'**'的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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