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意境

天相一剑万古枯，风流云端莫成仙。

“这便是剑意么。”

感受其上凌厉的剑气，若有若无的威压，那种令人心神绷紧的感觉，无涯忍不住轻声说道。

雨意，天意，剑意。

那么，我的意，又在何处？

这世间虚无缥缈的道，到底是从何而来？天地灵气，为何存在？我等修士，在追寻长生的路上，到底忘却了多少？

“雨绵绵，路漫漫，我不是归人，只是过客。”

将手中的天相剑归鞘，无涯盘膝而坐，催动灵气，开始慢慢感悟其中奥妙。

在他的四周，一切景象开始扭曲，渐渐变得虚幻，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黑暗。

无涯缓缓睁开双眼，站在黑暗中，迷茫的看向四周，这里除了黑暗，就只剩下黑暗。

他开始望前走，顶着黑暗，享受着孤寂，腰间配着那古朴的天相剑，一直往前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走了多久，在他面前，闪过一丝光亮，那一刹那，仿佛有一粒种子落入土壤，一滴雨水滴落其上。

无涯停下脚步，站在那颗种子前，静静的看着它。

天空中，无尽的阴霾里透出一丝阳光，不偏不倚的照在那颗种子上。

在这无尽的黑暗中，那缕阳光显得那么的伟大，显得那么的孤独，便如同他自己一般。

种子开始慢慢长大，生根发芽，经过风吹雨打，经过岁月的磨痕，那颗种子，很快便长成了一颗参天古树，绿茂成阴。

天空中的那缕阳光，随着种子的长大，也缓缓消失，再次回归黑暗。

没了那道阳光，可那颗大树却自己散发着丝丝幽光，照亮了黑暗，照亮了无涯。

无涯静静的看着，伸出双手抚摸那颗大树的轮廓，摸着上面粗糙表皮，感受着它磅礴的生机。

在这颗大树下盘膝而坐，无涯闭目，催动修为吸收着它磅礴的生机，化为己用。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大树变得苍老，不再发出幽光，树叶渐渐凋谢，看起来就只剩下了枯枝败叶，它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不能再吸收它的生命力，无涯缓缓站起身子，心中微微叹息。

而这时候，不知从何处吹起了一阵清风，千万落地的黄叶随风飘去，散落在了各处。

那本应该融入土壤，化作肥料的黄叶，竟然变成了一颗颗种子，与那大树成长起来之前的那一颗，一模一样。

它们不需要天空上的阳光，可是没了雨水，它们又如何成长呢？

无涯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吸收了那大树的生机，此刻仿佛有无穷的力量，而他的脑海中，也有一道声音在不断催促他，叫他出手。

“小友，你受我的恩惠，帮帮我的那些孩子一把吧。”

那苍劲无力的声音，好像是一位垂暮的老人，即将走到尽头。

无涯沉默许久，挥手间，无数雨点落下，灌溉着那些种子。

“谢谢你，谢谢你，我走了，走了。”

那苍老的声音轻笑着说道，看着无涯洒落雨水，那些种子有救了，仿佛完成了一桩心事一般。

那些种子有了无涯的雨水，很快便自己生根，自己发芽，开始茁壮成长，没过多久，这一方天地，都变成了一片绿茵。

它们都散发着，如之前那颗大树一般的幽光，还有那磅礴的生命力，一起照亮了黑暗。

大树下，开始有一些小兽栖息，他们吃着大树的绿叶，吸收着他们的生命力，不断繁衍，开始一天天的壮大。

又过了很久，动物们越来越多，它们有的不甘于在此地，带着一些枯叶奔向远方，走进了无尽的黑暗。

“这便是万物的起源么。”无涯看着面前的一切，轻声说道。

在这里停留了很久，看着树林一天天扩大，动物一天天变多，原本死寂的黑暗中，也出现了一片生机。

幽暗的光亮驱散了黑暗，原本令人生畏的前方，好像也一下子变得宽敞了许多。

无涯回到了那第一颗大树的地方，在它的旁边再次坐下，吸收着四周无穷的生机。

一颗大树的枯萎，它的黄叶造就了一方净土，或许它死了，或许它没有死，可因为它，却改变了很多事。

它生于此地，死于此地，它的子孙后代与他一样，生与死，在这里一幕又一幕的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