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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杀戮并没有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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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人们等待了一个世纪的千禧之年就这样来了。

先是全世界翘首期盼的元旦,电视节目里,全世界人都在等待世纪之约的到来。文化名人余秋雨带着许多明星去往全世界各地采风,我大腹便便,喜悦于我和吴迪将有一个世纪宝贝降临到我们的生活里。而这一年,L州人、漠南人也和全国人民一样,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人手一部的传呼机,已经被铺天盖地而来的小灵通和手机迅速取代,公安系统给每个警察配发了小灵通,打电话又方便又快捷。电视节目和报纸也如雨后春笋般地发展起来,各种文化文艺生活丰富到令人目不暇接。

跨世纪的春节又恰逢龙年,更是热闹而喜庆,让我们忘记了所有的痛苦和忧伤。

2000年3月28日,我的女儿出生了,是一个有着大眼睛和长睫毛的、皮肤像小麦粒一样健康的漂亮天使,属龙,是真正的世纪宝贝。

吴迪在孩子出生前,给他的宝贝起了无数名字,但是到孩子出生时,他却茫然地问我:“小童,咱们的宝贝叫什么名字啊?”

我说:“让孩子的爷爷奶奶起吧!”

“还是你起吧!你怀孩子生孩子受了这么多苦,应该享受给她起名的特权。”

我想想说:“就叫忆远吧,让所有回忆都飘远!”

吴迪摸摸我的头发,说:“好,让所有回忆都飘远吧!”

有了女儿的日子像梦一样。你惊诧于你的生命竟然可以孕育出另一个这样鲜活的生命,这是一件多么惊喜而令人感动的事,尤其是在感受了那么多的死亡和离别后,新的生命是对我们最大的安慰。从漠南赶来的父母在抱着小忆远的时候,竟然激动得双双落泪,我明白他们的欣慰,吴迪也明白。

因为吴迪的爸爸妈妈工作比较忙,无暇照顾忆远,提前退休在家的爸爸和一年有两个假

期的妈妈便提出等我上班后便由他们带忆远回漠南。我开始坚决不答应,我舍不得离开我的宝贝女儿,但是产假休完后,我被单位从户籍科调到治安科负责案卷管理,工作比在户籍科时更加忙碌而琐碎,没有精力再带孩子。勉强让忆远吃了六个月奶后,我和吴迪痛哭流涕地把孩子送到了漠南。

我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深怀忧伤和仇恨、踌躇满志的女刑警,我是一个身为人妻人母的小女人,在每次女儿忆远察觉要和我分离时的大声哭闹声中,絮絮叨叨地跟她说着别人听着无比肉麻话语的小妇人。

回到L州上班的日子,我每天给家里打两个电话,然后每个双休赶回漠南一趟看忆远。见到女儿后的幸福和愧疚溢满我的心,女儿占据了我生活的全部内容。

2000年11月7日,立冬,天气骤然变冷。

2000年11月18日,我下班后,立刻带着一大包给忆远准备好的衣物和食品、玩具奔到了长途汽车站,坐上去往漠南的最后一班车看女儿。按惯例,吴迪星期六的早上会随后赶到漠南来和我会合。

有女儿在漠南的日子,回到漠南成了我最幸福的事,也是爸爸妈妈最幸福的事。我去看我的女儿,他们就能看到自己的女儿了。

2000年11月19日,吴迪早早来到漠南,初冬骤冷,爸爸提议在家吃火锅,我于是抱着穿上棉衣的忆远,和爸爸、吴迪一起去市场上采购。

从“98.11.30”案后,也就是苏建国被吴迪击毙后,漠南这一年很平静。新的世纪来临,人们对未来充满了期望和憧憬,善于遗忘痛苦和恐惧的人们遗忘了“漠南系列切颈杀人案”,事实上,除了受害者的邻居和亲人,由于这个系列杀人案的信息没有任何公布,所以并不是所有漠南人都知道这些凶案的,即使知道,也仅是知道

其中的一起或者两起,所以漠南,依然是表面平静而慵懒,同时却又充满着工业重污染的一座西北工业小城。

我在街上想起了我的好友董菲,于是给她打电话,让她到家里来吃火锅。董菲很快就和赵小鹏一起赶来了,他们竟然已经开上了车,一辆黑色的桑塔纳。两个人也已经结了婚,是回赵小鹏的老家结的,我没有能参加他们的婚礼。董菲怀孕了,挺着已经显怀的肚子,一脸妊娠斑和幸福。

我们回到家里就开始忙着准备火锅,热闹而喜悦。董菲告诉我,她和赵小鹏靠贩菜赚了一些钱,赵小鹏程又想办法从老家农村信用社贷款,准备和别人合伙开一家副食超市。赵小鹏一边和吴迪聊天,一边拿着小灵通不停地打电话,一副少年老成的商人派头。忆远则在妈妈的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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