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掉，但妖灵一族本就奇异，一旦落成胎型便不受药石控制，只能生下来。

恐慌之下，她寻了苏慕凉，楚惜知道他心中那个人是无论如何不能与之共成连理，能帮自己的或许只有他了。

苏慕凉当时有些犹豫，举棋不定。

楚惜也知道这种事情确实有些勉强，也不曾逼迫，只待天意。

当苏慕温回来的消息传到楚惜耳里，她略有些绝望。甚至做好决定当孩子再也遮掩不住的时候，也像苏慕温一

样四处游历，偷偷将孩子生下。

不曾想，苏慕凉在重伤初愈之后，醒来便是向自己提亲。

峰回路转，让楚惜喜出望外又有些不安。

苏慕凉看楚惜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轻笑出声：“没有什么，我想通了。本就无缘，何必多让一人受了折磨呢。你刚刚听到什么就与你父亲说什么。”

楚惜的眼神黯了黯，道：“苏慕温那，你怎么交代？”

一针见血，扎得苏慕凉体无完肤。“不需交代。我们已是陌路。”

楚惜没有应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端着那些药碗碎片出了门。

苏慕凉疲惫地合上了眼。密密麻麻的疼痛从四肢百骸逸出，直冲胸口偏左的位置。慕温，我似乎梦见你放开了我的手，呵，你不可以先放开我，你怎么会先离开我……只有我才能断了这其中的念想！

谁能原谅我的自私？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

苏北卿大笑地走进来，只道：“昏了一回醒来就开窍了啊！好小子！刚醒来就给我们所有人这么大惊喜，哈哈。”与苏北卿一同进来的还有噙着一丝笑意的楚青朽和蹙着秀眉，脸上微有红晕的楚惜。楚青朽示意苏北卿小声一点，刚苏醒的苏慕凉需要静养。

搭过脉，看过伤，楚青朽写了方子交予楚惜去煎药，又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了苏北卿。

“苏慕凉，我想知道你这求亲带了几分真意。”楚青朽开门见山，不带一丝隐晦。

“十分。”苏慕凉回答得坚决而果断。

楚青朽挑了挑眉，笑道：“那苏慕温呢，你待她有几分？”

苏慕凉转过头来看着眼前这

位唇带笑意眼却犀利万分的医者，抿了抿唇，沉默。

“小惜是我女儿，我断不可能将她交予一个心里有其他女人的男人手上。”

“……她只是我妹妹。况且，还是半个妖灵。”苏慕凉半晌才挤出这么几个字。

楚青朽丝毫不留余地：“自欺欺人。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谁会信你。”

苏慕凉忽然就懂得自己根本无法在口舌上向楚青朽争得几分，便叹了口气，无奈道：“婚姻大事，确是应当慎重。楚先生若觉得我不合您的心意，大可不必答应这桩婚事。我想，楚惜也是希望可以嫁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

最后一句话直击楚青朽的软肋。真心喜欢……真心喜欢……找一个真心喜欢的人谈何容易，更何况楚惜的心早已许给了眼前这个躺在床上看似被逼无奈却有十足自信的少年。“苏慕凉，你没有不合我的心意，相反，你是我心中女婿的最佳人选。只是…”他顿了顿，伸手戳了戳苏慕凉心脏所在的位置，“我对你这里有另一个人感到遗憾。”

苏慕凉勾了勾唇角，带着分外坚定的口气道：“楚先生，我这里没有其他‘人’。无论我以前心里有谁，现在，我只是希望能和楚惜白首偕老。”

他深邃的眼眸里清亮亮地映出了楚青朽的倒影，没有迟疑，没有迷茫，没有失落，只剩斩钉截铁的坚定。

少年人年纪轻轻便有了放下的气度，孺子可教。又或许，那段我们都认为逆天伦惊鬼神的禁断之恋在他心里根本不足一提。楚青朽忽然开始有些同情苏慕温。“你最好记住你的话。这件事，还是依了小惜的意思吧。”离开前，那个鬓角已染风霜的长者如是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