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福寿院,还未进屋,就听得屋里的欢笑声。
欢笑声里还夹着男人的声音。
郑氏没想到伯爷竟还在老夫人这里。
忙收起脸上的不虞,等丫鬟打起帘子,走了进去。
“母亲,伯爷。”郑氏笑道,“老远就听到笑声,看来这是真的了,刚云珠说,我还以为她是哄我的,还不敢信呢。”
云珠是老夫人的贴身大丫鬟,也是刚刚去请郑氏的那个。
老夫人笑道:“她哪有那个胆子哄你。不过不说你不信,我刚听这事时,也不敢信哪。”
“那,不是说安府不可能同意么,怎么又提这事了?”
“我原来也想着不会同意的,可这女子与人有了肌肤之亲,再议亲就要艰难些,咱们府里与安府既然有了这层牵连,也不能当没事一样,咱们总不能等着女方来咱们府上吧。”
安大姑娘同意并赠与了信物之事信阳伯自然与老夫人私下说了,不然老夫人也不敢相信有这样的好事。
信阳伯也明白,只有知晓了这事,老夫人才能安心踏踏实实的操办浔儿的婚事。
但这事除了他俩人,他们并没打算让第三人知道。
府里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人多口杂的,若是从府中传出点什么,会影响安大姑娘的闺誉不说,还会影响安府对伯府的观感。
亲事还没真正定下来,信阳伯是小心又小心,生怕哪里出了差错,把这事给搅黄了,亲事黄了那他的仕途怎么办?
以前没指望就算了,现在那希望就挂在眼睛前,伸伸手就能够着,那就跟挠心挠肺似的,若是不能抓住他都要撞墙了。
老夫人跟他想法一样,浔儿能得门好亲事她自然高兴,但更高兴的是儿子仕途有望,伯府兴盛在即,在这些面前,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所以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它,哪怕是她最疼爱的侄女儿。
老夫人看了郑氏一眼,郑氏的那些小心思她清楚得很,以前那些小打小闹的动作她也装看不见,但这回……希望她明白吧。
不过有些话还需得先敲打一下。
“羡儿他爹年纪也不小了,这么多年呆在那位置上也没个动静,如今有了这个好消息,若是能与安府结亲,有亲家帮衬着,总能往上挪一挪。”
郑氏心中还在想着老夫人刚刚的话,老太太是什么意思,说的那些她是一点也不信的,说什么怕影响女方议亲,还说什么不主动女方会上门。
这话骗谁呢?
她又不是没试探过伯爷,伯爷根本不敢上安府的门,再说安府的态度是会上门的态度么,若是承认伯府救了人,早就应该上门感谢了。
连救人都不承认,还会将女儿嫁过来,嫁给那不肖子?
想想都不可能啊。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错?郑氏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哪儿的问题,以致伯爷和老夫人都这么的信心满满,好象他们一上门安府就会答应似的。
她还在想着这些时猛的听到老夫人说起伯爷的仕途,一时没细想就顺口接道:“今儿我在李尚书府与尚书夫人提起伯爷的事,尚书夫人答应帮说说话呢。”
一说完才咯噔一下醒过来,忙看向老夫人,果然老夫人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老夫人哪是说伯爷的仕途,老夫人是提点她不要从中作梗。
信阳伯没想那么多,反而点头,“夫人有心了,原我也是想走走李尚书的路子,但听说好些人都走了他的路子,其中一个还是他小舅子,论亲疏远近我是不及的,夫人能让尚书夫人帮忙也是难得了。”
郑氏忙道:“伯爷的事,妾身肯定要放在心上,妾身今儿不过费费嘴皮子,若是能帮上伯爷,那是最好不过了。”
口中说得好听,心中却是肉痛极了。
哪里是只费费嘴皮子,为了讨尚书夫人一个笑脸,她都损失了一套红宝石镶珍珠的头面,值两千两银子呢。
她原还想着她办成了这么件大事,伯爷定然很高兴,定然承她的情,谁知……
果然,信阳伯朝她笑得一脸得意,“如今夫人不用费心了,有了浔儿这门好亲事,李尚书说不得还要请我喝酒呢,哈哈哈。”
信阳伯笑得开怀。
郑氏愣了一瞬,也咧开嘴笑了笑,可是她自己不知道,她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老夫人看信阳伯笑得太得意,朝他剜了一眼,“都是快要做祖父的人了,这么不稳重,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这话若是被人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