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后退几步:“冤有头债有主,你想报仇就应该找肖伟业,而不是……”我忽然意识到木头就是肖伟业,顿时把这话给咽了回去。
施然像是没听见我说的话,她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难以靠近的寒气:“这些男人都该死。”
我很想安抚施然,然而我安慰女孩子的伎俩实在笨拙。我绞尽脑汁地想:“也许人家不是嫌弃你的脸……只是需要点时间来发现你的内在美……”
她血红的眼睛猛地朝我瞪过来,顿时一股巨大的力量压迫住我,让我无法继续说话。
“我之所以不动你……是因为你比其他臭男人好……”施然看上去简直就要吞了我:“也就好一点……你最好别破坏我的好事。”
木头的声音从楼下兴冲冲地传来:“小然,小然,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木头拿着三柱足足有大拇指粗细的香上楼,上面还用金粉写着“ 南无阿弥陀佛”。他兴高采烈地走到施然面前:“你看,这三柱香够你吃得了吧?如果不够我再去拿,王大妈说她还有好多。”
施然已经恢复成之前人见人爱的温顺可爱,看见木头手上的三根粗香,羞怯地低头,绞着自己的衣角:“伟业,
你对我好好哦……”
压迫我的力量已经没有了,饶是如此,我依旧是不折不扣打了个冷战。
木头傻乎乎地看向我:“你怎么了?着凉?”
我面对木头,真想朝他大吼一声:你面前的不是聂小倩,是黑山老妖啊。然而,施然在木头扭头的一刻,变换成刚才的凶神恶煞,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咽了咽口水:“没什么,我下楼看店。”
下了楼,我脑子一抽一抽地疼,这种寻死觅活的女鬼真是太难解决了,难道真的要让木头把自己的命赔上?不行,再怎么样都不能出人命……
熟悉的此情此景让我不得不想起一个人,决明子!
自从上次微信联系之后,我就再也没找过决明子。也许面对这种极端性情的女鬼,他很有一手呢?
我试着微信联系,发了两个字“在吗”,坐等他回复。
在等待他回复的过程中,除了外卖小哥过来送了两份外卖之外,向来冷清的古董店竟然也有顾客上门。
第一位客人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戴着副金丝边的眼镜,长相儒雅,在脑后扎着一条马尾,一件土黄色的风衣,看起来很想搞艺术的。我瞅了一眼也没多在意
,我们胡同里经常有一些艺术家出没,因为胡同古朴经常被画家或者摄影师拿去入画拍照,都不稀奇。
这个中年男人也算稀奇,看着看着还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放大镜来看。最后,他拿起了我放在矮几上的十六瓣莲花浅口碗:“老板,这个怎么卖?”
我把莲花碗放到一旁,摇摇头:“对不起,这个不卖。”
他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两沓钱,也就是足足的两万块:“卖吗?”
我坚定地摇摇头:“不卖。”
他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老板,作为一个高仿赝品,两万块已经是个很不错的价格了。”
我不甘示弱地把钱往前一推:“这个是非卖品,我是自己收藏,你要是想买其他的,我还可以帮你介绍介绍。”
“你看,这个碗是不是很不错?”我把钧瓷瓷碗拿到他面前,他扫了一眼,哈哈一笑:“老板你别开玩笑了,你这种店怎么可能会有钧瓷?这不过是个仿品罢了,我连一百块都不会买。”
这句话不仅看轻了我的店,也看轻了我的人,我没生气,收起了钧瓷瓷碗,耸肩笑了笑:“没办法,被你发现了。那您还需要看什么吗?”
他摘下自己的眼镜,用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非常认真地问我:“您地上的明朝花瓶是假的,那几幅山水图也是假的,请问您这里还有什么真品吗?”
我这下明白了来者不善,我也不生气,气定神闲地从八宝柜拿出之前收的一对虎符。
虎符拿出来的时候,中年男子的确是眼睛一亮,拿出放大镜仔细端详一阵之后,很快又不屑一顾地放在一旁:“这个虎符造的精细,上面的纹饰和诏文的确符合虎符的要求,可是它的榫卯结构明显是损坏过的,许是最近才被人修补成这般模样,还刻意造旧。功夫不错,可假的就是假的,假的永远都真不了。”
他看虎符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堆垃圾,我在心里摇摇头,把虎符收起来,皮笑肉不笑地问:“那按您的看法,您是要把我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