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黛和我说的这些事情，我之前只是有所耳闻，却不曾想古董走私竟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更加想不到万古古董协会在里面起到了这么至关重要的角色。宋黛见我震惊的表情，缓缓吐出一口气，继续说：“你想想，如果万古古董协会被有心人操控，那么走私古董这件事情就会变得像探囊取物这么简单。”

我难以置信：“殷家不会吧……”

宋黛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殷家再有钱终究都是生意人，在生意人眼里，只有利益。在他们的眼里，几件上了年纪的瓶子，木头，金属能换来大堆大堆的钱，这种划算的买卖他们怎么不做。”

说罢，宋黛也蹙起了两道细细的眉毛：“而且，殷家人是一代不如一代，现在当家的殷先生虽然急功近利了些，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会拿捏。可他的儿子——就是殷家小公子却不是个好的，满脑袋都是金钱利益，什么仁义道德都能被他抛在脑后。”

“殷家小公子？就是殷家要让他做师傅的第五个弟子？”这个人存在感的确是高，已经听宋黛不止一次提到过他了。

“他也是从国外刚回来，殷先

生对他溺爱得很，将来殷家也是他的天下。”宋黛面带忧愁：“要真的是他掌握住了殷家，万古古董协会就再也不会像今天一样平静了。”

许是她讲的事情离我实在是有些遥远，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宋黛也反应过来，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嗐，我和你说这么多做什么啊，这些事情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我忙不迭地点头，心里暗暗记下了殷家小公子这号人物。

“对了，陆爷说你手上有很重要的东西要给我。是什么东西？”

只要话题没有提到万古古董协会和师傅，宋黛的表情就自然生动多了。端起紫砂的小茶杯，浅浅地喝一口，低下头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我有些犹豫，可又觉得这会儿犹豫有些不对，只好说：“我这里有个双龙金瓯杯。”

宋黛的脸从茶杯中抬起，哑然失笑：“双龙金瓯杯？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宋黛把茶杯放下，郑重道：“你要知道金瓯杯的寓意，世上没有哪个工匠是会冒着满门抄斩的风险做一个双龙金瓯杯的，因为没有哪个朝廷会有两个皇帝同时在位的——太上皇那可不算。”

我还想说什么，宋黛拿起茶杯，低头嗅着茶香，语速挺快地补充：“哦，你肯定是听说了博物馆缠龙金瓯杯的传说，可我还是要告诉你，另外一个金瓯杯，哪怕真的有的话，那个金瓯杯上面也应该是只有一条龙才对。别怪师姐欺负你，这个世界上古董的假冒品实在太多了，你一个古董商可要擦亮眼睛……”

我沉默不语，径直把身边的包裹拿出来，解开了上面的红布。

宋黛还喋喋不休着，直到她看见红布解下露出来的双龙金瓯杯，手里紧紧捏着茶杯，几乎都要捏出一条裂缝了。

上面的两条龙再次分开了，他们恢复成了我第一眼见到他们的模样，以对称的形式左右分立，动作神态都一模一样，之前因为打架斗殴而产生的鳞爪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完好无损。我诧异地“咦”了一声，宋黛扭头严肃地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睛就像是X光线，缓慢而全面地，对金瓯杯进行扫视。

不知道过了五分钟还是半个小时，宋黛的目光从金瓯杯身上移开，目光坚定而锐利。她快步走到了办公桌旁边，按了几个键：“是王教授吗……能 过来

一趟吗……是的，没错。”

宋黛看了我一眼，目光锐利得我都有些害怕，她转过身子，继续说：“对对，你们赶紧派人过来。”

我忽然有些担心，她不会真的要叫人捉我吧？

宋黛没有再走过来，而是在办公桌旁边来回走着，嘴里还咬着她的指甲，似乎在苦苦思索什么。

我下意识地想过来，她的目光比我动作更快地向我扫来：“你别动。”

她口气严厉，我就像是个被班主任教训的小学生，真的一动都不敢动。

很快，三四个人就过来了，他们见到了我就跟见了鱼的猫一样，眼睛亮得吓人，直朝我奔来。我吓得几乎都要落荒而逃，然而，他们并不是朝我走过来，而是朝着我手边的双龙金瓯杯过来的。其中一个最为年长的老头捧起杯子，就像最虔诚的教徒捧起圣杯一样，小心地端详。

最终，他老泪纵横地对宋黛说：“这个……这个是真的……和我印象中的那个，一模一样！”

宋黛一惊，用一种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