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右，你觉得怎么样？可清醒些了么？”那黑衣人的声音很熟悉。林右吃了一惊，仰面一瞧，发现对面的人居然是龙川！林右不觉失声道：“老大，是你？”

“是。”他的声调依旧很镇静。

“老大，我们在做梦？”

“不是梦，是现实世界。你摸一摸，地上是方砖，背后是石壁。”龙川说道。

林右定了定神：“这是什么地方？”

龙川低声道：“小点声。这里是监狱。”

“什么？我们犯了什么法？竟被关在监狱里？”

“这不是警察的监狱，这应该是凶手们做的监狱。”龙川说道，“其实也就是个废弃密室吧。我在市局的时候感应到你出事，便开天眼跟踪你的踪迹，故意被人抓进来。那时你神志不清，我知道你被迷晕了，就替你按摩了一会，你才渐渐地苏醒。”他说着，站起来，向一扇铁窗口看了看：“天大概快亮了。”

林右觉得意识清醒了一些，像走出了梦境。他的背仍旧靠在冷而硬的石壁上，头还有些痛，脑子也有些胀。林右问道：“他们把我们俩关在这里，有什么用意

？是不是要杀了我们？都是什么人抓的我们？”

龙川道：“我不知道。但据我观察，这一伙人人数不少，都是黑衣蒙面，不知身份。但是他们现在都已离开了。这屋里面似乎只有你我两个。这像是一座古寺庙的地牢。寺庙建造地牢，有意思。这寺本来是荒废的，平日没有人迹，用不着什么人守着。所以我想此刻除了我们俩，这寺中也许再没有别的人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想法子脱身？”

龙川点点头：“是，你觉得你的体力已经恢复了？”

“是，你要我干什么，我都能干！”说着，林右扶着墙起来。

龙川点头道：“好，那你先看一看这一间地牢的样子。如果只有我自己跑出去倒是很容易，你的话，得想办法出去。”

林右于是四下观察。这地牢里有一只长形的破桌子和几条板凳。桌上有一把茶壶，几个馒头。桌子角有一支很短的蜡烛，发出幽光。烛光照在那阴暗的石壁上面，使人感到一阵寒意。墙壁上面有一扇装着铁栏杆的小窗。另一面有一扇厚重的小门，此外没有别的出路。林右将门推了

推，坚实得一动不动。但那扇窗相当高，林右移过一条板凳，拉住铁栏杆试试，也像门一般坚固。因此他跳了下来。

龙川在一旁看着他上蹿下跳，问道：“怎么样？”

林右叹了口气，答道：“很坚实，推开怕不容易。”

龙川突然笑了笑：“算了，不逗你了，其实我可以把门打开。”

说着，龙川将那门轻轻一推。林右见一阵微光在门前一闪，外头的两重锁啪啪落在地上，门吱嘎一下开了。

林右无语：“老大，这门你这么轻易能打开，你却还让我各种找办法！”

龙川摇头道：“我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在你身边。如果是你自己的话，你就要想办法从那窗户出去了。但是，今天我就不教给你逃命的办法了，先出去再说。”

俩人于是出了门，发现外头仍旧死寂无声。门外像是一条黑暗的**，看不出有人没有人。林右跟在龙川后面，一步一惊，唯恐有什么人突然扑上来，无从防备。龙川带着他走出去，往台阶上走了一阵子，踏进一间空空的神殿，仍不见有人。此时，龙川拉住他，停住了脚步，向四

周倾听。

神殿外是一处空庭。今晚无月，满天繁星发出些微光。林右隐约看得出庭中有两三株老树，殿中也像有个神龛，龛中是什么神像，林右当然看不出。殿前有几扇残破的窗。外面会躲了什么人吗？可是除了风打树叶的沙沙声以外，绝对没有别的声响。

“啊！”林右看到神像那边有一双晶亮的眼睛，不由喊了一声。龙川忙拉紧他，安慰道：“别怕！那是只黑猫而已。 ”

林右松了口气，仿佛是为了证明龙川的说法似的，那猫轻轻叫了一声，跳开了。

“怎么办？”林右松了口气，问道。

龙川低声道：“走！我知道寺门在那边。”说着，他走向空庭。他的手仍紧紧抓住林右的手腕。林右被他拉着，踉跄地踏过带露的乱草，一直往前前进。新鲜的空气刺激到他的神经，使林右清醒多了。

龙川忽附着他的耳朵轻声道：“好了，寺门近了，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不要害怕。”

“门口不会有人守着吗？”林右仍不放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