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过后,时简就被安排转入病房。
她对鱼类过敏相当严重,不仅皮肤会有反应,咽喉、呼吸道、甚至肠胃,都会出现各种不舒服。
替她扎针打点滴的时候,医生就忍不住说:“幸亏送来的还算及时,不然真的要受大罪了。”
顿了顿,看一眼她纤瘦的身材,又补上一句:“看你身体有些虚弱,恐怕急性休克都有可能。”
医生每多说一句,立在旁边的顾景焱脸色就更阴沉一分。
送走医生后,他坐到时简的床畔,抬手想拨弄一下女人遮住脸庞的乱发,不想被她下意识地躲开了。
“对我防备心思这么重,倒是在真正害你的人面前无比信任。”
望着自己悬空的手掌,顾景焱冷声说了一句。
但态度并不算凶,时简听得出来,他是责备自己没有防人之心,才会如此轻易被人下毒得逞。
“我……咳,不是防备你。”她哑着嗓子解释了一句。
顾景焱居高临下,直直瞄着她的脸。
刚才躲闪时的赧然,此刻更加明显,她低了低头,更小声地呢喃:“太、太丑了。”
她过敏后什么样子,自己一清二楚。
满脸的红疹,坑洼不平,简直、简直像只癞蛤蟆……
看到女人害羞的模样,顾景焱微
微一顿。
旋即,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弧度,手掌再次伸向她的脸。
“你……”
“别说话。”
这次男人打断她,口气温和了不少。
仔细将她碎发别到耳后,确定不会再扫弄到她的皮肤,他才低低嗤笑说:“确实,是挺丑的。”
时简无语,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男人拖长了声调,又慢悠悠地道:“说起来,你可能还要感谢自己现在这张脸。”
时简眨眨眼,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他深邃又淡漠的黑眸间,此刻写着两分促狭,仿佛在捉弄她。
果然,下一刻,他微微俯身,侵略性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席卷,他薄唇开合,一字一句地说道:“要是没出事,你可就不是躺在病床上,是我们的婚床上了。”
闻言,时简脸上立刻热了起来。
今天是他们的婚礼,如果一切正常,那么今晚……
她实在料不到,出了这种事,这男人还有心思想这些!
忍不住轻轻白了他一眼,她在心里暗想,这人根本不像外表上那样严肃正经。
“好了,抗敏药物会让人发困,你睡会儿吧。”
看女人对自己摆脸色,顾景焱不怒反笑,很自然地替她掖了掖被角,就长身立起,走出了病房。
片
刻后,又进来一个小护士,说是负责看护顾太太打点滴,让她不用担心滚针,只管安心休息。
顾太太……
这称呼从旁人口中说出,让时简心里有些异样。
药效慢慢起了作用,她的瘙痒和肿痛都缓解不少,眼皮也真的越来越沉重,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窗外已经完全黑了。
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发出暖黄的光线。
她下意识抬起手去看手背上的针头,一股力量却压住她的手腕,“别动,老实一点。”
连忙抬起脸,她才看到顾景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正衣冠楚楚坐在她的床边,抬手调节输液器中的流速。
男人换下了婚礼时的燕尾服,现在是一身商务正装,没打领带,衬衫扣子也解开两颗,有种与平时不同的不羁之感。
“你——”
她张口想问什么,又想起自己屡次被男人要求闭嘴,下意识就抿紧了唇线,乖乖地戛然而止。
顾景焱见状,微微勾了勾唇角,嗓音低沉,“这次说句话我听听。”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刚是去给婚礼善后了么?”
她被他命令小孩一样的口吻弄的无语,愣了一下,才问出心中所想。
顾景焱扯了下领口,动作放松而自然,他随口
说:“是,刚回酒店应酬了一下那些来宾,现在婚宴已经散了。”
说完,审视地睨了床上的女人两眼,见红肿消退不少,嗓音也恢复了平时的清润,才又说:“好了,听你咽喉恢复的不错,想说什么就说吧,不必当哑巴了。”
时简张了张口,这才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