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起林云莲的电话,时简不想叫那声“妈妈”,于是只五指紧攥着手机,沉默着等待她先开口。
林云莲矜持地缄默几秒钟,先忍不住,冷冷地嗤笑了一声,“怎么,心虚了?知道你害了自己妹妹,不敢跟我说话了?”
时简听完,简直想笑。
她到底如何做到这样理直气壮地颠倒黑白?
“您到底有什么事?说。”
根本不想和她纠缠这些无意义的对错是非,她知道说不清楚,于是只冷冷地催促道。
林云莲越发愤怒,咬着牙关,狠狠地将每个自从牙缝中挤出来,“如果你还是时家的女儿,就来你爷爷葬身的墓园,马上。”
说完,她就不留余地地挂断了电话。
“你说什么?”时简一惊,还在慌乱地问,“你去我爷爷墓园干什么?喂?林云莲,你快点说话!”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短促的“嘟嘟”声。
时简握着手机的手臂垂下,心惊肉跳了几秒钟,立刻反应过来,慌忙换下家居服,急匆匆就要出门。
“少夫人,这是去哪里?”
杨嫂见她脸色实在难看,不安地问了句。
时简目光惶然,干巴巴吞咽两下,只声虚气弱地道:“帮我,帮我叫司机,给我备车,我要马上出门。”
看她这样急
,杨嫂顾不得再多问,立刻就照办。
时简坐上家里的车,吩咐司机尽快开往墓园。
下车后,她快步奔向爷爷墓碑的位置,一到那里,她看到数十人立在附近,而墓碑已经倒下,墓穴空空如也。
心像是被挖空了一样,她双眼怒红,死死地盯向一脸冷笑的林云莲,“爷爷也曾经是你的长辈,你、你这样做,你还算个人吗?!”
“敢这样和你妈妈说话,我看你才是畜生!”
林云莲面目狰狞,恶狠狠骂了一句,指着时简的鼻子继续控诉,“老不死的东西人都死了,你还这样维护!”
说着,她声线有些哽咽,想着夏安安受伤后狼狈无助的样子,红着眼睛质问时简:“可安安呢,她可是个活生生的人,你居然下得去那样的狠手!”
“不是我!”
时简厉声低吼。
她目光在林云莲身后那几个黑衣保镖身上逡巡,可他们手中空空,根本看不到谁拿着爷爷的骨灰盒。
“别找了,老头子的骨灰,我早就藏起来了!”
林云莲看穿她的心思,冷笑一声,拖长音调缓缓地说。
“你!”
时简拳头攥的死紧,指甲都掐进皮肉里,也丝毫不觉得疼。
林云莲得意地睨着她,扬眉说道:“我有个条件,如果你
肯答应,我就把你爷爷的骨灰盒还给你。”
“如果不答应……”说到这里,她眯了眯眸子,口气更阴毒几分,“那我不仅要把他的骨灰扬了,还要给你奶奶来一场手机直播。”
说着,她“啧啧”两声,威胁地道:“你奶奶那个老不死,也不知道看见她丈夫被扬灰,还能不能受得住呢?”
“你、你无耻!”
时简忍无可忍,猛地扑上去,想要给她一拳。
可是——
“你打!”
林云莲有恃无恐,昂起脖子,冷笑相对,“你这个天打雷劈的畜生,敢动你妈妈一下,我马上让你奶奶看到她丈夫坟墓空空的样子!”
奶奶虽然被顾景焱救走,现在生活与病情无忧,但现代社会通讯和媒体太过发达,真的防不住林云莲给她看到什么。
时简举起来的手掌颤巍巍的,犹豫数次,终于还是将林云莲放开。
她冷笑着抖了抖衣领,不无得意地道:“这才是我的好女儿。”
“你到底有什么条件?说。”
时简面如死灰,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
林云莲立刻道:“将你在夏氏的股份,马上还给安安!”
那些股份,原本是夏国安的。
林云莲一直想让夏国安多分给夏安安一些股权,可他始终都不
肯。
后来,因为顾景焱的插手,她更是眼睁睁看着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就轻易流落到了时简的手中。
她万分不甘心。
而现在,时简居然敢如此对付她的宝贝女儿,她当然不会再顾念血缘。
时简目光空洞地望着她,眼神又冷,又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