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想,随时可以。”
时简声线镇定又麻木,毫无情绪的像个机器人。
林云莲一喜,马上就说:“现在就可以。”
“那就现在。”
说完,她就转身,向墓园外走去。
顾景焱僵立片刻,大步追上,迟疑了片刻,伸手握住她一只手。
那只手小小的,凉凉的,冰的吓人。
一直以来,他觉得自己对她不过利用,反正他于婚姻和爱情无意,娶谁都一样,而她看起来不讨厌,人也善良省心,于是就选了她。
后来屡次保护,也不过是出于男人对自己女人的保护欲——说是保护她,更是维护自己的尊严与地位。
可这一刻,那只冷到没有温度的手,却让他感觉到一阵细微的痛意。
很轻,但真的存在。
林云莲也下山,上了自己的车,开往夏氏去。
时简和顾景焱同坐一辆车,紧跟在后面。
“你……”
顾景焱嘴唇动了动,想要安慰,却发现语言实在苍白。
他不擅长哄人。
时简忍了这么久,此刻,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终于崩溃下来,垮着肩膀抽泣两声,歪头靠在了男人身上。
顾景焱身体微微一僵,顿了片刻,才伸出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肩膀。
“顾景焱……”
时简带着哭腔叫他,声线娇软沙哑,又
楚楚可怜。
“我在。”
他坚定地吐出两个字。
“我爷爷生前,对她真的很好,像对亲生女儿一样!她怎么忍心……怎么下得去手……”
时简再次哽咽起来。
顾景焱深吸一口气,温声安抚:“你不明白,那就对了,因为你和她不同的人。”
“我爷爷……我爷爷他……”
她抽噎的无法出声,顾景焱接口说:“放心,他会没事的,嗯?”
“……”
很快,车子就来到夏氏大楼。
夏国安今天出差,正是被林云莲想办法支走的。
她自顾自打头来到董事长办公室,从抽屉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冷冷摔到时简的面前,“喏,签了吧。”
时简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接过文件,细细扫过上面的条款。
文件上标明,要她无条件将名下全部股权转让给夏安安,同时承诺,今后再无继承夏氏任何资产的企图。
看到这个,时简冷冷笑了下,接过秘书递上来的签字笔,毫不犹豫就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生怕有诈,林云莲接过文件后,又细细看了好几遍,确认她是真的签上了名字,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文件收起。
“我爷爷的骨灰呢?”
时简将签字笔向桌上一扔,冷冷地问。
林云莲沉沉地睨她几眼,好多恶毒的话到了嘴边,想
到顾景焱就在楼下的接待室等时简,终于没敢再出口。
顾景焱实在厉害,她不得不见好就收,妥协地吩咐秘书:“去吧,将那晦气东西取出来,让她拿走。”
“是。”
秘书从办公室内一个保密柜里取出骨灰盒,不太郑重地向桌上一撂。
时简立刻上前,稳稳将其抱在怀里。
“确定是你爷爷的么?”
她抱着骨灰盒,脸色灰败地下楼。
顾景焱就等在电梯出口,一见到她,先沉沉地问了句。
时简无力地点点头,沙哑地道:“检查过了,是我爷爷用的骨灰盒,而且封条没有开过,她没动。”
“那就好。”
时简闻声,嘴唇费力地勾了一下,笑容飘忽的让人心疼。
顾景焱心里一紧,还要说什么,可小女人眼皮缓缓开合了几下,终于完全闭上,整个人也笔直地向前栽去。
“时简!”
下意识叫了一声,顾景焱眼疾手快地将她与骨灰盒一起抱住。
……
时简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她只有三岁,隐约记得爷爷背着她在游泳馆里学游泳。
父亲欠了一身债务逃走,妈妈又改嫁,只有爷爷奶奶真心疼爱她。
小时候的事,她记得不太清楚。关于游泳,大概是因为她呛了水,所以总是记得。
爷爷的肩膀如此宽厚,手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