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地的姿态利落又虔诚,双膝一折,直直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那一声,让时简心里也跟着一震。
这样骄傲又高高在上的一个男人,居然肯陪她向爷爷下跪,还如此自然地叫出那声爷爷。
即便他不爱她,可这份责任感与关切,也足够她对他掏心掏肺了。
侧目望了男人一眼,时简吸了吸鼻子,也转而对着墓碑虔诚道:“爷爷,是我对不起您,让您受到、受到那样的委屈。”
哽咽两声后,她又继续,“不过您放心,我会为您报仇的。”
说着,用力握了下顾景焱的手,又勾起唇角,柔声道:“您还是第一次见您的孙女婿呢,他对我很好,我也会和他好好的过下去,您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
“……”
两人在墓碑前跪了许久,直到将近中午,才又折返回别墅。
顾景焱不是过于儿女情长的人,能做的已经做完,他也就让时简在家好好休息,自己则回去工作。
“顾少。”
办公室内,纪越理汇报完公事,要走之前又欲言又止地叫他一声。
“说。”
顾景焱言简意赅。
纪越理斟酌着说:“少夫人娘家的公司,您、您真的不打算插手吗?”
时简已经将股权转让给夏安安,而纪越理马上得到
消息,林云莲也将自己的股权送给了夏安安。
夏安安原本就有百分之十五的股权,而林云莲占股百分之三十。
这下子,一切加起来,她足足占有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比夏国安本人还要多,拥有了控股权,是夏氏名副其实的董事长了。
以她的性格,一旦伤好出院,肯定要作威作福。
尤其是时简费尽心思的那条服装生产线,恐怕……
纪越理这些担忧,顾景焱早已经想到了。
因而,他只提了一句,顾景焱就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她说她想自己解决,那就由她好了。”
顾景焱只略微迟疑了片刻,就决定尊重小女人的选择。
纪越理也只好点点头。
然而,他要走时,顾景焱又叫停,“你等一下。”
“顾少?”
纪越理询问地看向他。
他手指屈起,一下下轻敲着桌面,沉吟片刻,还是吩咐:“不干预归不干预,但还是找人盯着夏氏和时简的动向。”
“如果……”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而后才继续,“如果时简依然吃亏了,在帮她也不迟。”
纪越理闻言,越发感慨。
顾少虽然面色凝淡,但这话语间的关心,根本藏不住了。
他忙说:“是。”
而后就规规矩矩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日子,时
简一切正常。
照旧每天去店铺工作,设计新的服装样式,发展新的客户。
只是,关于那条服装生产线,她不再继续投入精力。
那天她在噩梦里醒来的画面太可怖,顾景焱担心她继续做噩梦,每天晚上在她入睡后,都会吩咐杨嫂到她房间来看两眼。
幸好,杨嫂每天汇报,都说少夫人睡的安详,没再继续噩梦。
顾景焱闻言,就放了心,淡淡“嗯”了一声,表示已经知道。
杨嫂却是迟疑地望着他,“少爷,您和少夫人一直没有同房吗?那——”
“这件事,保密,别叫老宅的人知道,明白?”
顾景焱没什么表情,很寻常地叮嘱一句。
杨嫂唯有答应。
但想到两人般配的样子,又暗暗叹了口气。
多好的一对,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交心成为爱人呢?
一连过去十几天,夏安安的身体已经基本痊愈。
果然如顾景焱和纪越理所料,她直接上任董事长,并且停掉了时简那条服装生产线。
时简知道消息后,也毫无愕然,就在电话里淡淡地“哦”了一声。
夏安安特意叫秘书打给她,亲自通知,可她的态度,浇灭了她的得意与成就感。
“呵,时简,你不是被你爷爷被扒坟的事刺激到傻了吧?”
讽刺地问了一声
,夏安安咄咄逼人地道:“怎么,连生气都不会了,变成木头人了?”
“你觉得是,那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