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最是溺爱儿女的,自是他说什么,云氏就信什么。
云氏没读过书,没文化出身也不高,因着这事京城的官家夫人没少笑话她。
宁星河到的时候,云氏刚露出笑容,但在看到宁芊芊和她身边的陆长亿时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冷着一张脸道“芊姐儿还是注意些好,未出阁的小姐整日和男子厮混在一起,也不怕侮了名声。”
她以为是宁芊芊叫陆长亿一块儿来的。
去请人的嬷嬷连忙跪在地上解释道“二夫人误会了,奴婢是在路上遇到了表少爷,想着各位侯夫人的话,因此就请表少爷一道来了,不关二娘子的事儿。”
顾夫人笑了“哪能怪嬷嬷你呢,让我们瞧瞧表少爷也好。这位是二娘子吧,来,让我瞧瞧。”
说着,顾夫人朝宁芊芊温和地招了招手。
宁芊芊莲步轻移到顾夫人跟前,顾夫人先是拉着宁芊芊的手看了看,很好,细皮嫩肉,柔若无骨,然后又看了看脸蛋,更是惊叹。
这二娘子往日在京城虽然有点名声,但也不及大娘子,可今日一看实在惊艳这二娘子风流妩媚,眉如远山,唇似榴红,雪肤花貌,实着是人间好颜色。
可惜了,听说是要送去那里的。
李夫人打量了宁芊芊一眼,也笑道“哟,瞧这宁家姑娘,光从模样上说,我看了那么多家闺秀,竟也没见过这般天仙一样的人。”
云氏和宁星河听到几位侯夫人这般说,脸色愈发难看。
顾夫人继续问道“你几岁了,可曾读过什么书?”
宁芊芊回道“十六岁了,跟着先生上过几年学,念过《四书》。”
云氏适时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二娘子念那么多书难道是用来显摆的?出嫁后还是相夫教子更重要。”
宁芊芊微微抬起头,看了顾夫人一眼,只一眼她就低下了头,脸微微红了,不自觉地绞着手里的帕子,道“我以前常听我娘说,顾夫人和我娘年少时都是才高八斗之人,所以让我多读书,只有苦心学习,才能成为品德高尚之人……”
顾夫人因这般恭维笑开了花“瞧这小嘴甜的,二娘子所言甚是,女子怎么就不能读书了?这相夫教子也得有东西可教不是?”
又听宁芊芊谈到了白氏,一时对眼前的少女愈发怜爱,念及云氏所为,不由地刺了她一嘴。
云氏没念过书,怎不知这番话是在含沙射影地寒碜自己她没念过书,所以品德不高尚,不会相夫教子,养出的孩子也比不过白氏的……
几位侯夫人和宁芊芊说了些话,然后又问了陆长亿几句话,一时间她们这边其乐融融的,倒显得云氏和宁星河是客人。
恰好这时,顾夫人问陆长亿道“长亿刚参加完科考吧?可有把握?”
宁星河这时呛声了“长亿表弟,今年儿我也参加了会试?你可敢和我比一下?”
几位夫人惊讶地看向他她们倒不知道这宁大少爷也参加了会试,不过宁大少爷在京城名声一向不太好,读书就更是不行了,此番见他呛声,几位夫人面面相觑。
宁星河从宁芊芊和陆长亿进门之时就被众人忽略了,而且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这般忽略了,小时候出门夫人们都只会夸宁芊芊,后来云氏渐渐不让宁芊芊出门了,情况才好上一些,哪曾想现在又冒出个陆长亿来。
你们都看不起我,但我非要让你们知道,是你们看走了眼,错把鱼目当珍珠。
这次科举便是一个机会。
谈到这次科举,宁星河可谓是成竹在胸,他拿到试题后不仅找了好些人给他做出答案,从而筛选出最完美的答案背诵下来,会试那天他答题时行云流水,提前一天就做完了所有的试题。
他躺在考室的席子上,却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中第后的场景了父亲对他另眼相看,母亲妹妹为他骄傲,京城所有人都来恭维奉承他……他就这么想着,整整想了一天,精神愈发亢奋,简直是迫不及待想看到成绩公布那天的场景了。
于是,他今儿看见侯府夫人们依旧是无视他,终于忍不住了。
陆长亿有些惊讶,但还是淡笑道“表哥,读书一事锤炼的是人的品格心胸,若只着眼于名次得失,那便是失了本质,蒙蔽了本心了。”
这话说得妥帖得当,但宁星河只当他是不敢应声,咄咄相逼“可既然科举有名次,那必是有他的道理,表弟莫非是不敢不成?”
陆长亿被宁星河这边逼迫,面色冷淡了下来,却依旧从容得体,让夫人们暗赞他的礼仪风范,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