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公主被杀一案，巫零与慕白都心中了然，但他二人暂未声张，一切都似如旧，但皇帝亲自处置皇后一事却在朝野上下引起不小波澜，各门各道都在一夜之间疯狂传递着小道消息。

有人传成风月之事，说帝后二人私下相处时，是皇帝下手失了轻重，弄死用来取乐的皇后；有人传成宫斗之事，说皇后涉嫌公主被杀一案，诬陷贤妃入狱，被皇帝洞察，将其处死；还有人传成鬼神之说，说近日宫中有神秘黑猫出没，皇后被“猫妖”附体，发疯以致失德。

但这一切只是开始。

第二日一早皇帝亲下三道诏令，其一是以农为本，减轻赋税和徭役；其二是虚心纳谏，招揽天下英才。他同时将这两桩事情一并交予睿王、阎修竹二人负责。

第三道诏令是厚葬长公主，取消皇帝生辰所需的一应庆贺活动。

得到这些消息的时候，莫修已从宫中查案归来，尚在刑部衙门。通报消息的人刚刚离去，江沛成就走到他的房中，见莫修未像他想象中一般恼怒，而是满身都是血躺在床上，任何人都瞧得出他伤得不轻。

江沛成震惊不已：“谁伤得你？”

莫修淡淡道：“自己。”

江沛成皱眉道：“你这又是为何？”

莫修道：“因为你擅作主张放了夜灵。”

江沛成：“……”

莫修看着他，似乎并不生气：“其实你很清楚，你的谎言骗不了我，区区一个沈子瑜，纵然与夜灵交好，却也只是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杀手，她根本没有能力从你手中盗走解药。”

江沛成：“……”

“沛成兄，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却背叛了我，放走了我们的敌人。夜灵所掌握的情报倘若被睿王、阎修竹二人拿去，且不说我庞家无法恢复往日荣光，就连你我都性命难保。可我偏偏又拿你没有办法，我就只能惩罚我自己了……”莫修躺在床上，眼睛开始泛红，身上的血还在不停地流淌着。

江沛成的心狠狠一揪，取来止血的药与绷带为他包扎伤口。莫修静静地望着他，看他焦急的神色，嘴角慢慢弯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莫修下手极狠，他在自己身上扎了七个窟窿，虽说没有伤及五脏，但他不懂武功，如此伤势足以休养数月之久。

江沛成替他换好药，沉声道：“以后不要这样了。”

“那你呢？以后还要背叛我吗？”莫修的眼眸幽光璀璨。

江沛成暗暗叹了口气：“你需要我做什么？”

莫修微微笑着，似随意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虽说眼下我们无法掌握住永煕帝之子的线索，但大乾的根必须斩断，所以你要替我杀了穆思渊，方可解我心头大患。”

他温柔微笑的容颜上是明朗纯粹的神态，但江沛成知道，他的心始终幽深难测。

江沛成问道：“我听闻公主被杀后，你已将他当作嫌疑人关押进御监，又为何要费尽心思杀了他？”

莫修靠在床头，望着他：“你所有不知，关押他进入御监的主意是皇帝下达的，我的本意是将他押回刑部，但因为他身份特殊，我只能让步。”

江沛成疑道：“有何不妥吗？”

莫修道：“你应该知道，真正的皇帝已死，我联手太监总管李云亭扶持了一个傀儡皇帝，然后拿到‘暗卫’的掌控权，并将三司尽归我麾下，可不曾想如今这位皇帝变了，变得不再可控。”

他将今晨皇帝亲下的三道诏令说给江沛成听。

江沛成一听，亦觉出异样：“莫非傀儡皇帝换了一个人？”

可他细想之后，又觉得不对劲：“能有这个能力的人无外乎是睿王、阎修竹二人，可他二人各自为营多年，难不成此刻联手？要不然前两道为何同时交付给他二人？”

莫修道：“我本也是这样想的，可据可靠情报，他二人对此亦十分意外，甚至还不知如何完成任务。”

“这便奇怪了……”江沛成喃喃低语了一声。

莫修却微微一笑：“所以啊，权利是个好东西，不管如今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是谁，但他掌握住了权利，就能为所欲为地操控着天下。”

江沛成望着他，与他视线相交。

莫修继续道：“如今皇帝威风正盛，我们在暂时不可硬碰硬，但要在他推行国政之时，绕到他的背后，除掉大乾的根。”

江沛成知道他的意思，这个皇帝毕竟是假的，想让他露出破绽并不难，眼下长公主刚过世，能承袭皇位的就只剩下睿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