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司寒呼吸沉重。

拳头捏了又松开，虽然看不清她的脸，可他知道她在哭。

“清欢，这不是钱的事情，我是为了孩子考虑，我不希望他像我一样，一直活在痛苦中。”

“看不清脸就痛苦吗？那些天生失明的人，岂不是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徐司寒，你没有权利决定孩子的生死，我不要做基因检测，我决定了，不管如何我都要把孩子生下来，这是我的孩子。”

沈清欢情绪有些失控。

她不想跟他吵架，可这一刻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徐司寒挪了挪脚步，想上前安慰她，可最终还是没有往前，她说的没错，他没资格，没资格安慰她。

她今天所有的痛苦都是他造成的，他有什么资格安慰她？

“清欢，你这样固执，到最后受伤的是你。”

“你不用劝我，为母则刚，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孩子。”

沈清欢态度坚决，留下话转身就走。

“清欢——”

徐司寒抬手拦住她。

沈清欢抬头，缓缓说道：“孩子的事情就不要说了，徐总哪天有时间给我打电话，我们民政局见。”

“如果你一定要坚持，那就把孩子生下来再离婚，我会对孩子负责。”

“不用。”沈清欢推开他的手，“孩子不需要你负责，我会把他照顾得很好，你追求你的幸福就好，我不需要你同情。”

徐司寒拧紧了眉头，“清欢，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已经不止一次让他去追求幸福，可失去了她，他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反倒是她，与旧爱重逢，不惜一切与他分手，现在还怪到他头上？

“什么意思？”沈清欢苦笑，红了眼眶。

徐司寒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是背叛的那一方，可明明他才是背叛的那个人！

“对，你说让我追求我的幸福，是什么意思？”

“徐司寒，你敢做不敢当是吗？有些话说透了就不好了，我们的婚姻一直都是体面的，分手也体面点吧。”

徐司寒更是一头雾水，“我不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话说透就不好了？什么体面不体面的？”

沈清欢张了张口，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把陆茜留宿的事情点出来，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她错了。

她以为她跟徐司寒之间的问题是陆茜，但其实不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徐司寒不爱她。

就算没有陆茜，他们之间，也没有爱情。

想到那一次告白后徐司寒的反应，她压下心底的苦涩，说道：“是我想保留体面，你说过，我们之间不过是一场利益的婚姻，这不是我想要的婚姻，以后，我再也不会将就，如果没有爱情，我宁愿单身一生。”

沈清欢留下话，转身离去。

她死心了。

徐司寒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挽留的话到了嘴边，终究是咽了回去。

她想要的是爱情他可以给，可是他给的爱情，她会要吗？

沈清欢离开医院，直接打车回公寓，她坐在出租车后座上，告诉自己不要哭，告诉自己徐司寒她爱过。

不是谁对谁错，只是不相爱。

可她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怎么都止不住。

许乔给她打电话，她怕她担心没敢接，只回复了一条短信，“我没事别担心，事情都处理好了，回公寓的路上，走到——”

她瞄了眼外面，突然皱起了眉头，“师傅，你是不是走错路了？星海湾公寓往北走，你怎么往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