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抽烟有火亮,暴露目标,懂吗?”
哨所在营房门口,三面都是黑黑黝黝的山。阴冷的风从山背后怪怪嗖嗖地吹下来,怪疹人的。“***”在我身边蹲一会就走了,跟新兵不熟的关系,我怎么叫它也不回来。剩我自己还真有点怕,我神经紧张地死握着枪,有一点响动就以为是什么情况,手指抠在枪机上直愣着耳朵听。风吹折一根干树枝我也要紧张上一二十分钟。
顺风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我立刻喊:“口令!”没人回令,再问仍没人回,我分明听见了咳嗽声,怎么没人答应。我浑身汗毛呼地直竖起来,手指又扣到枪机上。又一声咳喘,这回听得十分清楚,喝问还是没人答。我端起枪,眼眨也不敢眨地往前走,看什么都象是坏人影,真正的坏人我一个也没亲眼见过,都是电影里的敌人形象。我正提心吊胆往前搜,又是一声咳,我一下趴倒在地,但马上意识到这是怕死行为,立即拔出刺刀,心一横,一步蹿上去吼道:“不许动!”
一头猪哼叫着站起来。他娘的,并不是****是“**”。
惊出一身冷汗,脚也踏在一块石头上扭了,疼得坐在地上不敢动。我就坐在那里观察着,倾听着,一点不敢放松警惕。
遥远的地方传来火车的汽笛,我还是第一次在这样的深夜听到幽远的汽笛,听来与往日的汽笛声那么不同,象军号,象诗句,象音乐,当时我只能做出这几种想象,反正归根结底想象成是为守卫安睡的祖国的战士而歌唱。抓特务是假的,又误把猪当成敌人,我就不太害怕了,开始顺着汽笛声扯开了思绪。火车的汽笛变成了汽车喇叭,汽车缓缓驶出家乡的城门,忽然飞来爸爸抛出的毛手套毛袜子。爸爸看到我的家信上没有提到他,会怎么想呢?汽车喇叭又变成火车的汽笛,杨烨站在花圈旁向我要什么……
“五不能胡思乱想,吭,懂吗?”小老兵的嘱咐忽然在耳边响起,我急忙将思绪在杨烨这儿掐断,又四下里倾听、张望,瞪大眼睛执行着哨兵的职责。
每班岗规定的一个半小时好像早到了,小老兵咋还不叫人来接岗。又过了好长时间,还没人来接岗。听说小老兵是病号,加上喝了酒,准是睡死了。我唤来“***”,做了半天各种手势,它也听不懂,以为我在跟它玩,撒了几个欢发觉我并没心思跟它玩,悻悻地走了。怎么办呢,脚冻麻了,浑身都冻透了,我只好站起来,在隐蔽处来回走动。后来,我看见饭堂的灯亮了,有人影在动,等了半天,不是接岗的,我想去问问,终于没去。饭堂的灯一直没熄,但也一直没人来接岗。
脚猫咬似的疼过之后,又象轻微过了几下电流就不疼了。我知道,这是冻僵失去知觉了,仍在坚持。
饿了。想起小老兵给的苹果。手也冻得僵僵的。我把枪挂在脖上,两手捧着苹果啃,同时按小老兵的嘱咐小心观察。我就这样一直站到起床号响了。
4
第二天。早饭我坚持着用冻麻的嘴和大家一块吃面条。连队的饭堂任何人都不许说话,只听一片呼噜噜呼噜噜的吞面声。我的嘴张合困难,便慢慢吃,听那极雄壮的吞面曲。忽然一个老兵站起说道:“连队饭堂小广播。现在开始!今早广播内容是,由侦察班通讯员报道两则重要新闻!”吞面声顿时小了些。饭堂还有自编广播节目,我很觉新鲜。
带我班站岗的小老兵拿张纸站起来。“重要新闻是三条,吭,不是两条!”他照纸念道:“向阳花开一朵朵,新兵下连好事多!吭,重要新闻第一条,昨夜我带班睡过去了,误了岗。新兵下连头一天我就出漏子,掉了老兵的架,影响很不好,我检讨。吭,但是,重要新闻第二条,新兵柳直坚守岗位,脚冻僵了不下岗,一直站到天亮,吭,这不是小事情,说明新兵路线觉悟高,值得老兵学习!”
我的事竟成了头条重要新闻,部队真是明察秋毫,做了好事马上就有人表扬。当***就全靠自吹自擂啦。
“重要新闻第三条,吭,新兵吴勇半宿没睡觉,给他们无线班另一个新兵挎包绣‘忠’字,吭,两人自愿结成‘一对忠’,把我们连原来的一对红活动发展到新高度!吭,懂吗?”
他广播时还使用口头语老兵们也不笑,我们新兵觉得特别好笑。他没事似的继续广播:“他俩是对立派的***,一下连就结成一对忠,这不是小事情!吭,饭堂小广播到此结束,中午再会。欢迎新兵同志踊跃投稿!”
一夜之间我和吴勇成了连队新闻人物,部队就是跟老百姓不一样。
因为一夜未睡,脚又冻了,排长不叫我参加劳动,让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