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衣服说:“不好,不好。好了,好了,要超假了,快穿衣服!”
吴勇和同来的小同学一看时间也急了,都慌乱地穿着湿裤头穿了衣服。我怕忙着记不准回路,让大胆儿送送我们呢。
大胆儿长颈一听还有二十五分钟就到假了,胡乱穿上衣服带上我们就跑。不知大队长女儿和长颈有事儿还是发什么疯,她也跟着我们跑。她体形健美又没游泳消耗体力,一点也不落后。这就形成一个滑稽的情景:两个海军在前面跑,一个漂亮姑娘在后面追,三个陆军也在后面追,而且海军、陆军屁股和帽子都是湿的,路上的人们无不惊疑地看着我们,那情景可以让人产生好多想法:是两个海军战士调戏了那姑娘或偷了那姑娘的钱包,那姑娘找了三个陆军战士帮她追呢,还是两个小流氓冒充海军战士与一个女流氓合伙偷了三个陆军战士的钱,三个陆军战士在追,或者两个海军和姑娘是一伙的,再不姑娘和三个陆军是一伙的,海军和陆军有矛盾为一件什么事打起来了。
那时我们把遵守纪律看得太重要了,好像外出超了假、整个部队建设就会受重大损失似的,非按时或提前一分两分钟归队不可。大胆和长颈累得那熊样也没说个不字,可想陆、海,空的战士们时间观念都够强烈的。
跑过一所中学时忽然冲出一伙***,看样子都是高二三的,他们乱七八糟喊着,“海军正确!黄皮子站住!”放过大胆儿他们拦住我们的去路。我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加上乱糟糟的一时分辨不清楚,大胆儿和长颈他们折回来,一时也没说清楚。大队长女儿尖尖的一嗓子把一群***叫住了:“战友们别乱来,他们都是新兵,是同学,我也是他们的同学。陆军同学来看望海军同学和我,归队时间快到了,我们在送他们归队。他们是外地来的,跟咱们这儿哪派都没关系!”
***们这才罢休,他们嘁嘁嚓嚓议论着回去了。我们又开始跑。为避免再发生误会,改成我和大胆在前,吴勇长颈居中,其余在后,让人一眼就可看出是一个集体为共同目标在前进的样子。
在营房大门口我们让大胆儿他们停住了,我们连说句再见的话也没敢啰嗦径直往连部跑,见到连长时看看表,迟到了二分钟。
连长看看我们充血的脸和喘作一团的狼狈像没批评也没表扬,只说:“以后外出要打好提前量,屎堵腚门子才找厕所,容易拉裤兜子里!”
3
后半夜全连正酣睡着,迷迷糊糊听到一声枪响。正不知是梦境是现实判断时,几十人摸黑闯进我们住的大通子屋,只听混乱的动作声没有说话的。我发觉一长排人站在床头不动,另一些人在拿东西。是什么人来偷枪吗?
灯忽然亮了,是一排长打开的,灯开关在他床头。他一跃而起,左手举手榴弹,右手提枪在床上大声一吼:“不许动!谁动打死谁!”
***们不知所措的一瞬间,又有几个人从床上跳起来大喊不许动,我也跳起来喊。
大概他们发现只有一排长手中有武器,而且断定手榴弹肯定是不会拉响的,便大喊起来:“上!动手!”
一伙人把一排长围住,一伙人奔向枪柜,不管三七二十一动起手来。
一排长又一声喊:“住手!我喊三个数不住手就开火啦!”他拉长声喊道,“一……”
没等他喊出二来,突然有人喊:“别怕,他的手榴弹是假的!”
这一喊可把一排长的威风打倒了,他手里真是颗假手榴弹,肯定手枪里也没子弹。抢枪的人们呼呼隆隆动起手来,有的抢一排长的手枪,有的抢枪柜里的大枪。
我跳下床和纷纷爬起来的同志们喊着不许动冲上去制止。我冲到一排长那儿帮他争夺没装子弹的手枪。因为有规定,遇到这类情况只能宣传制止,不能动武发生***件,我便不住地喊着:“抢枪不是革命行动!***战友们别上****的当!”
这些口号一点作用不起,抢枪行动照样进行。门已被连队的同志们堵住了,抢到枪的也跑不出去,有的开始要跳窗子,于是窗子也被堵住。
砰一声脆响,混乱的人们冷不防惊呆了一会。只听团长举着手枪扯着粗嗓吼道:“我是最高指挥员,我在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场三次受记大过处分,都是因为枪毙不老实的俘虏。现在你们谁敢再动手,我立即就枪毙他!”他说着又是一枪,一扇窗子的玻璃哗啦啦碎了。
还没等抢枪的人们从惊呆中清醒过来,团长紧接着喊:“侦察排执行我的命令,把这伙受蒙蔽的家伙排好队,反抗者用擒拿格斗技术对付,不必动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