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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68年阳历10月

子点子多,我们俩领导“东方红兵团”时一遇难题就找他商量,他还很能保密。不过,这不是东方红兵团了,是部队,不象那时一根绳拴两蚂蚱休戚与共息息相关了,现在是两个班,为自己进步暗暗竞争……不过也只有找他商量,毕竟是老乡、同学、同组织战友。今天正好他在炊事班帮厨,他没上阵地。

我从地铺爬起来到炊事班那座帐篷去找他。不在,说他上厕所了。这正是拉他到林子里单独谈谈的好机会。

厕所没有。能上哪儿去?会不会也拉肚子到军部师部来的医生那儿要药了。这些医生们是特意赶在军区政委到来之前上阵地的。首长一来,各级机关的人都来凑热闹,说是为部队服务,实际是添麻烦。

医生们住了两间帐篷。第一间没有。我刚把头探到第二间窗前,一下看见吴勇了,不禁激灵一愣。他在干什么?他趴在靠墙边那个铺上全神贯注地慢慢扭动,一手抚摸黄被子上的花枕巾一手抚摸褥子,很用力。我想起那铺位是师医院的女医生“一针见血”的。吴勇在偷偷侮辱人家……的褥子!

忽然热血一涌我紧张得咳嗽起来。吴勇立即停止动作嗖地一个翻身坐起来,满脸彤红。看是我忙站起来结结巴巴说:“你……也来要药哇……咋……咋搞的……肚子疼……疼得……直打滚……医生们也不回来!”

我似乎看见分外白净的褥面上隐隐约约有只透明的蝴蝶在飞。心里愈加不是滋味,装啥没看见招呼他:“不在就走吧,帮我商量个事!”

我俩走进离帐篷很远的树林。若是平时我大概会半真半假开个玩笑将吴勇方才那动作点出来开开心,现在一点儿这心思没有。

我半天不知怎么开口,吴勇紧张得直偷看我脸色,以为我发现了秘密要跟他严肃谈谈哪,便以攻为守搞起哀兵政策来。

“听说杨烨进师演出队了,编节目,不算入伍!”

“听‘一针见血’说的?”

“不……不不……没见过她,别跟她说我们去过她那里!”

“治肚子疼她不会给你扎针,怕什么,我又不认识她。”

“他妈……你这小子,想谈什么事?”

“狗头军师你得先向我保证,保证绝对保密,否则不跟你说!”

“噢……不是我的事,那当然绝对,咱们啥时候出卖过东方红兵团秘密!”

“说的漂亮。结巴老兵和花棉袄的事不是向***发了誓的?怎么跟杨烨说?”

“那是连里知道以后。杨烨不是东方红兵团的嘛,还信不过她?”

“这件事她也不能告诉!绝对谁都不能告诉!”

“信不着我拉倒,我不听啦!”这小子要走。

我再三看看四周有没有人,才把那封信掏出来,亲手拿着让吴勇看,怕他夺走似的。

看完,他这位智多星狗头军师也吃惊得直眨巴眼。

我把信装好揣进胸兜,我怕裤兜冷不防被谁掏去。

我俩在草地脸对脸躺着沉默。

吴勇忽然坐起来一掌抡断一棵粗蒿草。“必须绝对替他保密!太他妈吓人啦!结巴老兵都要脸呢,他就可能自杀。他自杀对我们有啥好处?啥好处没有!绝对给他保密!”

“信怎么处理?”我问。

“**妈的,让他们干部成天一口一个‘八项注意’第七条,条他妈了个蛋吧!这么努力第一批入党还他妈不行,这回我看他第二批还行不行!”他歇歇气,“密绝对给他保,不过,适当时候得他妈让他知道,我们曾经拣着过一封信。有了这封信,就等于有了原子弹,不仅他没法对我们核讹诈,相反……”

“别他妈想坏点子了,这不是在学校打派仗!”我听吴勇想把这封信当资本,后悔让他知道,暗自决定偷偷将它烧掉。“这不道德,若搞,我就告诉‘一针见血’,说你……”

“别闹别闹,我不过说说气话,哪能那么缺德!”

临回连我俩又一次发誓,绝对保密。

当天夜里忽然响起三声枪响,接着听见有人大喊。“抓特务哇!抓特务哇!”

全连紧急集合。

枪是吴勇放的。他站夜岗,发现特务摸哨,搏斗中小腿挨了一刀,胳膊也被咬掉一块皮,衣服撕破好几处。

全阵地各单位统统紧急集合,整整搜查了一夜零半天。没有抓到特务的踪影。我怀疑是不是吴勇受了信的启发,自己制造了这么个事件。

事情报告给住在团部的军区政委。政委却说他早预感这一带敌情复杂,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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