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对那位姑娘态度如何？”

“他能如何，他都没见过人家。”

“没见过？”

“是没见过。”李婶儿叹了口气：“我这个弟弟啊，心思全都玩儿上面，一天天的就知道溜猫逗狗。这房子，是他请邻居帮他照看的，这每个月的房租，他拿出两成给人家，当做辛苦费。至于这租房的房客，从头到尾，他都没跟人家打过照面儿。”

“那他这个邻居？”

“是祖孙两个。”李婶儿道：“挺可怜的。听说儿子跟儿媳妇都得病死了，就留下那么个小孙子，七八岁的样子，跟着老太太相依为命。我呢，因为你李叔的事情，也顾不上他那边儿。偶尔过去看几眼，跟那老太太也算熟悉。挺好的一个人，规规矩矩的。至于她那个小孙子嘛，大概是因为爹娘都不在了，有些腼腆，总爱躲着人。”

“这样啊！”沈清点头：“还是说那姑娘的事情吧。”

“姑娘是打从乡下来的，进城来赚钱给母亲看病。”李婶儿道：“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又不认得几个字，只能去有钱人家做帮佣。”

“这帮佣需要自己租地方住吗？”

“有些需要，有些不需要。”李婶儿道：“这帮佣也分好多种，一种是伺候老爷太太的，需要一整天待在人家家里。还有一种是干粗活儿的，例如打扫卫生，浆洗衣服，帮忙摘菜买菜这些，这些都是可以回家的。姑娘想要多挣一些钱，就接了两户人家的活儿，这时间刚好能错开。要还有空余的，就上街卖花卖报，也能赚点儿。”

“倒是个努力的姑娘。”

“可不是咋地，我越是看着这个姑娘好，就越是瞧不上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你说，这两个人的年纪明明一般大，人家姑娘还比他小几个月，人家怎么就那么懂事儿，那么知道为家里着想。”

李婶儿气得拍下了桌子，把桌子上的水都给拍洒了。

“那姑娘是突然发疯的，当时也没多想，就请人联系了姑娘的家人，让家人把她接回去了。可紧跟着入驻的第三个人又出事儿了。”

沈清见李婶儿皱起眉头，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尽量放松些。

“这回租我们房子的是母子两个，母亲二十二岁，儿子三岁多，说是来城里探望丈夫的。丈夫姓田，是洪家米粮铺里管账的先生，平时住在铺子里，只有休息的时候才能回家。年轻夫妇，小别胜新婚。丈夫舍不得妻儿总这么奔波，就租下了我们家的房子。”

“然后呢？”

“刚住进去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李婶儿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手：“第三个月，有天晚上，不到亥时，我弟弟急匆匆地跑来，说是房子那边出了事儿。那天下雨，雨下得还挺大，我弟弟没有打伞，从头到脚，全给淋湿了。我是撑着伞去的，刚到门口，就看见地上有一滩血。”

“那对儿母子的？”

“不，不是那对儿母子的，是那个男人的。”李婶儿道：“那个男人，就是那个家里的男主人。那天他正好休息，特意买了膳德坊的鸭子回来，要跟妻儿一起吃。这刚回来的时候，好好的，妻子还在厨房里给父子两个做了饭，都是他们爱吃的菜。可就在吃饭的空档，女人突然发疯一样，拿起刀冲着男人就刺了过去。”

“亏得我们家那椅子不结实，男人抱着孩子向后躲的时候，椅子腿儿折了，把那女人给绊倒了。男人趁机捡起了那把刀，从窗户里扔了出去。可女人跟中了邪一样，上嘴就咬，等街坊邻居听到声音赶过去的时候，那男人的胳膊被咬地少了好几块儿肉。”

李婶儿看了自个儿的胳膊一眼，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我去的时候，女人已经被先去的邻居给打晕了，且用绳子绑着。男人被送到医院去了，那门口的血就是从男人的胳膊上滴下来的。”

“没有人调查吗？”

“查了！”李婶儿道：“接连两个房客都在我们家的房子里发了疯，这事儿能没人议论吗？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们不仅请了大夫给那个女人看病，还请了风水先生过来帮我们看房子。”

“可那女人一问三不知，压根儿不记得自己发疯的事情。大夫看了变天，也没看出个结果来。至于那个风水先生，说得咋咋呼呼的，后来才知道，那就是个骗子，是专门吓唬人，骗人钱财的。”

说这话时，李婶儿特意看了眼沈清：“也怪李婶儿，这请人的时候，脑子一糊涂就舍近求远上了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一年前。”李婶儿叹气：“我弟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