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邪道的污秽,不会堕入魔道,也不会受天劫恶惩。但是也有另一方,这法子恶毒,小幼灵因为还未出世便离世,心有怨念,又因终日过滤日月精华,晦气助长,终成鬼孩,鬼孩一旦成形便是魔物,不辨是非,不明事理,当年害他的,就算成仙也跑不掉,更不知道会殃及多少无辜生命。所以虽然是修仙的好法子,但是知道且用的人甚少,更何况有点心肠的人都不会忍心下如此恶毒招数。
天已暗,夜已深,万物静寂,偶有风吹过。
回春堂的门被悄悄打开,开门的人容貌普通,顶多算得上清秀,梳发于后,集为一股,由下反绾于头顶,有股端庄稳重的味道,药香扑鼻。便是那位女大夫娘娘,也叫林大夫,她仔细的将药匣子一个一个的取下来,列成阵,刺破手指,将血液滴到符号上面,每滴一个匣子,就有晕晕血丝飞出,后缓缓凝聚成一个刚成形的小孩模样,待药匣子全部滴过,有男有女,差不多有十来多个灵孩。大夫一手挥圈指向明月,便有丝丝银色柔光汇聚过来,另一手结兰花手印,点在小孩的额头,那聚拢的日月精华便像十来股丝线,缓缓进入小孩额里。这些小孩都微张着嘴,嘴里面也有丝丝银光吐出,最后汇在一颗圆润的珠子里。
正聚精会神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怒吼“妖孽!”
林大夫双目微睁,嘴角翘起一股不屑的笑来:“两位高人,管不了的闲事莫管。”
弘景看着这十来个幼婴阴灵,握着浮尘的手青筋迸出,一旁的一玄真人却已忍不住了,持剑劈向林大夫,林大夫轻轻一躲,便躲了过去,反手为兰花掌,劈向一玄,而旁边的弘景也加入了进去,一时间风声鹤唳,斗法斗术,难辨高低。
弘景和一玄毕竟不是这大夫娘娘的对手,体力慢慢不支,眼见要败下阵来,忽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本处于上风的大夫娘娘“啊”的惨叫一声,乌血便从嘴角流出。
早在之前,一玄察觉到药匣子上的符号有异,便悄悄弄破手指,点在朱砂上,为了就是今日的意外。刚开始并不会觉得有异,只是当道士的精血汇到那吸收精华的元丹上,从里面一点一点侵蚀,导致那元丹突然的破裂。
大夫娘娘跟道士斗法的时候,便觉得有异,还以为是道士破坏修行的缘故,原来是元丹受蚀,此时元丹破裂,深受内伤。
两位道士,眼见着机会,便齐齐拼尽最后的力道,结着手印,念:“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诛邪!”
两条金龙腾空而起,聚为一条,金光耀目,直直冲向女大夫。
女大夫的元丹有破,此时受金龙一袭,眼见着要去了。
忽然“夫君!”一声喊叫,一道墨色纱衣娘子飞身进来,扑到女大夫身上,硬生生的受了金龙一击,灵气四散,血流不止。
女大夫目眦欲裂,欲发狂撕碎两人,却被纱衣娘子扯住,纱衣娘子螓首蛾眉,齿如瓠犀,便是那红牌娘娘,她握着女大夫的手,憋着一口血气,双目含泪含情,急急的道:“夫君,你我同好百余年,本是知足,也不愿你如此荼害生灵,求求你,收手吧。”
女大夫搂着她,浅浅的笑着,满目柔情,轻声安抚:“我知道的,我不会了,你且好好歇息。”
两位道士被这一幕弄得有点木楞,不过随即反应过来,双双持剑,不管什么情况,也誓要屠了这对妖孽。
女大夫倒是不怕,恨恨的盯着这二位道长。
倒是她怀里的红牌娘娘喊着:“两位高人,你们即便不放过我们,也不担心留在客栈里的小蛇精么?”
二位道长动作同时一滞,便是这个空隙,女大夫抱着红牌娘娘化成一道迷雾,恨道:“此仇来日必清!”便消失不见了。
弘景和一玄也受重伤,又担心小蛇精,想那两人受了重伤,命不久矣,便没有追去,急急回了客栈。
天还没有亮,月光清辉,冷冷冽冽。
客栈笼在一层蒙蒙的雾气之中,想来是那妖物造了幻境困住了小蛇精,弘景皱着眉,用剑划破手指,以血为明,大喊一句:“破!”
雾气慢慢散去。
房间里的小蛇精却好是还在梦中。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梦,小蛇的模样,挨着宝葫芦,不停地摆着身子,肆意扭动,看起来又蠢又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