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堂堂贵妃的生日会,结果一个宫女鸠占鹊巢,贵妃独守空房一夜之后,哪能甘愿?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也要罚她,便让她去永巷舂米。
永巷是什么所在?那可是犯罪的妃嫔和宫人的居住场所,荒凉得很,还有野兽出没呢。
偏生皇帝不喜欢东郭氏,东郭氏要罚乔氏,皇帝偏要抬举她,就特特叫去御书房侍候,还给抬了夫人。
东郭氏后来不闹了,躲宫里去不出来,东郭太师不悦,称病不出,皇帝没办法,只好去东郭氏那里留宿,而且再也没看过乔氏,这才免了一场风波。
乔氏入宫好几年,就那一年得宠,其余的日子都是这样打鸡斗狗地过,专门欺负新人。
乐宝是个大家闺秀,整治乐宸已经是她最狠的时候了,如果乐宸和乐宝换个位置,乐宸只会等乐宝死了,往家里报个信儿哭两声儿,谁知道是自己推波助澜?
对于乔氏这种泼妇更是没办法,而且乔氏好歹得过一段时间的恩宠,比乐宝这种宠幸了几天就丢一边的好太多了,人家也是拿着那个一直压着乐宝。
这天乔氏身边的二等宫女静枫来告诉:“我们夫人要十二条抹额,知道您这里有十条库存,再赶两条来,夫人要拿去给各宫夫人做除夕礼。”
乐宝身边的宫女是家里带来的干姜,十分为难:“那十条都是家里给夫人备的嫁妆,千万不能用的都带着闽越风情和王府标志,就是苍梧夫人送出去了,那也是不成的,再者,一条抹额都要三日的功夫都可能不成,何况今日便要两条。”
静枫下巴一抬,竟是不由分说:“我们夫人说要的,还没有夫人不肯的,凭你家夫人尊贵,一个前嫡女,倒是好大的威风!”
干姜气了个倒仰,偏她也是个随主子的佛性人儿,只能自己干哭。
乐宸是听不下去的,立刻便出来笑道:“这位姐姐好生奇怪,你家夫人是苍梧夫人,我家夫人是百越夫人,都是夫人,我们姐姐的名头还比你们夫人大,还没听过大的给小的作配的道理。”
皇帝要是真的看中乔氏,那就该给个南越夫人或者粤州夫人的响当当的名号,给个苍梧夫人,虽说很多名人都葬在苍梧,晋朝还有苍梧王,但苍梧毕竟只是个小地方,隶属粤州罢了。
静枫被一顿抢白,先眯了眼儿看人:“你这丫头好生眼生,你是新来的?”
乐宸微微屈膝,算是见礼:“姐姐好眼力,正是呢,奴婢叫宸儿。”
静枫不语。
这个宸儿妩媚风流还聪明伶俐,看着就不好对付。
乐宝也好奇,她不通报自己的真名,想必是要低调行事,可偏生又自己出头去,不知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但是想护着她倒是真的。
静枫道:“你一个宫女也敢替主子做主,你们绛云阁的主子,倒是很纵容下人。”
乐宸笑道:“姐姐说差了,御下宽厚,这是自太祖开国以来便有的规矩,上行下效,我们夫人自当如此。难不成苍梧夫人不是?再者,我们奴婢本就是替主子分忧的。”
静枫被堵得死死地,冷笑道:“我们夫人可是深得隆恩,你这等弃如敝履的夫人,竟敢忤逆我们夫人!”
“狐假虎威的丫头,自己行为不当还要拖两位夫人下水,甚至于大逆不道、当众编排陛下,该当何罪?”乐宸大声怒骂。
乐宸这么一吼,估计临近的几个阁都能听见,静枫当场就慌了:“你做什么喊恁大声?规矩没学?主子面前敢高声呼喝?”
“天理昭昭,姐姐恃宠而骄、犯上作乱,身为人臣,我自然要仗义执言。若是姐姐有不爽的,我们大可以去金銮殿分辨。”说着,乐宸便下阶来,就要扯着静枫走。
静枫一面拂袖一面退后,骂了几句便走了。
乐宸一笑,回到乐宝身边:“就是你们平素太惯着她,她才一直来蹬鼻子上脸的,又仗着你们是个新人,才无端吓唬你们。适才我试了一番,不过是个假把式,外强中干的,若是真像她说的那么厉害,刚才她就该大耳刮子打我。”
乐宝忧心忡忡:“那你若是真的被她打了,那可如何是好?”
“那岂不正好?坐实了她们仗势欺人,就是告到皇后娘娘那儿,也是我们占理儿,”乐宸道,“更何况贵妃娘娘还愁没把柄拿捏她呢。”
乐宝隐约听到商机:“你的意思是?”
乐宸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姐姐还想被苍梧夫人继续欺负么?”
乐宝摇头:“自然不想。不过,这般算计,是否太缺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