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难不成说,你是?……”叶燕文指着梁冥,心里反复回忆思考着一些事。似乎就在那一瞬,十七年前的陈年往事全部在他脑海里浮现了!——
嵩城释家的少爷,邀他和师父去劫杀一个仇人……
三打一失败了之后,他们又再随便找了个铁爪门的人一起帮……
那铁爪门人一直到最后也没出手,而他损失了一条左臂、师父被当场打晕,后来变成了痴傻。付出了这样的代价,才将那释家少爷的仇人杀死……
那释家少爷又趁自己这边一伤一残,没付酬金便直接走了……
让自己失掉了左手、让师父因此变成傻子的那人,叶燕文永生都不会忘掉!——那一张脸,化成了灰他也会认得。
莫说相似了,眼前这一个少年的眉目间,几乎和那梁恒一模一样!
“呃……”惊恐之余,一丝丝难以遏止的愠怒从叶燕文心头升起,“我记起来了,十七年前。就是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把我们师徒二人打成这样的……你刚才在巷子里说,替你爹行事。那就很容易理解了,十七年前死掉的那是你爹吧?”
“记起来了?——”梁冥嗤笑,“那是活该吧?”
“活该?嘁!——”叶燕文龇牙咧嘴、咬牙切齿道,“你不知道,这十七年来,我和师父过的有多艰辛?!多痛苦吗?!”背上巨剑迅速拔下来,用右手单提,指向梁冥大喝道。
“别动。”
“再动,我先杀了你这傻子师父。”更痛苦的梁冥此刻却是显得更冷静,伸出手腕间的袖剑。一道猛扯箍锁着夏一空脖子的绳子后,直接用袖剑逼在夏一空脖子边上。
这一道行为,当然是吓住了独臂的叶燕文。
“你痛苦,亡父的我就不痛苦了?——我告诉你,为了杀掉你们四个,这十七年来我活的比你们谁都更痛苦!——”梁冥冷静道,“现在是时候,让我替我爹还债了。”
“燕文!燕文啊!燕文啊啊!——”痴傻的夏一空被利刃逼着脖子,不由惊慌失措地大喊。尽管他已经痴傻,但前半生练得的内功仍是一直在的。即便十七年无比刻苦的梁冥,如今也要废好一般力气才能完全押解住手底下的夏一空。
“师父,别慌!燕文马上来救你——”叶燕文大喝道,单手提剑慢慢地逼近。
“你敢再往前一步?我先杀你这师父,说话算话。”梁冥厉声喝止,“可别以为我下不了手,在找你俩之前,我已将那金盛和释玄宁都解决过了!他们两个的实力也不过如此,不堪一击!真不知十七年前,你们是怎么打败我爹的。”
“……”叶燕文无言。
“你不是要来替你爹报仇吗?我师父当年已被你爹一拳打成痴傻了,在疯疯癫癫中过了十七年。都这样了你还不解恨?”叶燕文说道,“若真要来报仇,就放下我师父,我们两个好好打一场。反正你要能杀了我的话,我师父那样子,你也随便能解决的。你若连我一人都打不过,又谈何想动我师父、想为你爹报仇呢?”
“可笑,你以为我会中了你的计?——”梁冥嗤笑道,“放了你师父,你就没什么东西在我手上、我也就威胁不了你了。”
“你拿我老弱病残的师父去做威胁,这可算是大丈夫?”叶燕文气急败坏。
“可笑!那十七年前你们四个包围一个,可就算是大丈夫了?!——”梁冥愤怒地咆哮道,两眼四周的青筋都胀了出来,看似狂暴无比。他尽管知道叶燕文的确断了手、夏一空的确被打傻了,这几个人杀自己的爹付出了莫大的代价。
可是,自己的爹可是死了呀!
这一条命的代价,又岂是手脚、脑子能填补的?
“无论如何,今天你们两个必须得死。”梁冥冷冷道,“只是死的先后顺序,由我决定而已。”手中的袖剑架在夏一空脖子上,透映出皎月的惨白。
“可恶,竟说不动他……”叶燕文心想道。
“虽断了左臂后,我凭求生信念和坚毅决心练成了许多单手剑法,实力也已在当年数倍之上。但今天能否敌得过这梁恒之子却也难说,他可是在仇恨中练的十七年武啊!”叶燕文心想道,“况且他所在的宗派,是王朝第一枪术宗派‘游鳞宗’。而我这么多年,也只是自己四处买些散乱的秘籍来学学,不一定拼得过他……”
想了一会儿想不出答案后,叶燕文便直接说话了:
“你若今天一定要取我师徒二人的性命,何故在此浪费这么多时间?——”
“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