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数十里外,纽德里城边。
是时已下午申时时分,艳阳正烈。一条蜿蜒绵长、水波静谧的大河从整座都城贯穿而过,浇灌了都城近郊至皇宫庄园中的绿洲。这便是这几百里的干旱当中,唯一可滋润、养活百姓民生们的水源。
自那高大、厚重、全遮了炎热阳光的城墙向东远眺,二三余里外,便出了绿洲、越发干旱,而后进入飞沙走石的荒漠了。
而在那荒漠当中的某处,炎阳最为干旱之处。
在那百里不见飞禽走野、鸟兽虫鱼的茫茫大漠当中,却依稀见到几抹零星的小黑点、正分布在河边,凑近些看,还能见到缕缕烟雾飘出。
小河边,零落扎着几座军营帐篷,还有一人正斜躺着、嘴边冒出白烟来。
“呼啊——”
只见到,那是台一丈长的紫檀木大椅,上边斜躺了个虎背熊腰、留了虬髯络腮胡子的中年大汉,那须发四处已有了丝丝雪白,那眉目五官之间更是悠然惬意、已少了许多奋战沙场时的锋利与坚毅。
而那缕缕烟雾,便是从这虬髯中年指间一条大烟杆子里飘出的。
一边斜躺在长椅上抽大烟,中年人另边手里还拿了一条另一条长杆子、一瞧是条竹竿,顶端一条纤细近乎透明的白绳垂下、直淌到了那流动的河水中去。
虽是在钓鱼,可却一直静止不动、是久不上钩了。
“啧啧啧…”
虬髯中年直闭着眼、砸吧着嘴,刚抽了一大口,正是飘飘欲仙、爽快无比。却在这时,‘嗒哒哒——’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是谁?”
中年放下烟杆子,朝马蹄声响传来的方向望去。
骑马前来的,正是那一个月前、才同自己在这打了一架的,海外少年。
……
“吁!——”
来到帐篷边、勒马停步后,王隶从马背上翻下身来、轻盈落地,牵着马儿系好了缰绳后、便微笑着走向正斜躺河边钓鱼的阎老将军身边去。
“哟。”
“阎老将军,许久不见了。”王隶笑着双手合十一拜,“瞧老爷子您如今神态如此悠然,想必是国主归位后、您也得闲了许多吧。”
“哟——你这小子!先把你那‘老’字去喽,我不过五十出头、还没大国主几岁呢!就被你念得跟…快入土了似的。”阎将军咬着烟嘴、咧嘴嗤笑着道,“怎么,宫里没有陪练的,又来找老头子我解闷来了?——”
“这倒不至于——”
王隶笑着坐到阎老身边的沙地上,“国主很强,我应该不是他对手,‘陪练’说过头了。只是有些比武功进境更重要的事,我想来了解。”
一听这话,阎若罗是眉头一皱。
“能有什么事…宫里都没人知道了,得来问我这老头子的?”
“当然是…陈年旧事了。其实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向您打听个人。瞧我查个案,从家乡南渡数万里都查到金佛国来了,如今也每个头绪,唉!”王隶微笑着、转头看向阎老,“阎将军,你可还记得‘皇禾丰’此人?”
“唉——”
阎老这一声长叹、却仿佛是无尽怅然,叹中有话,令王隶是瞬间极不安起来。
“阎将军?”
“小子…这事说不说呢,阎老我是纠结了许久。想说你不够强吧,你又早足以打遍整个金佛国。说你够强吧,你经历的事又毕竟少、经验少,真正的大事来了也不知应对。”阎若罗连连摇头叹息,“想来想去…还是不必担心了,我想,光是以你的血脉,要有什么危险就不太可能了吧。”
“呃…呵呵。”王隶只是无奈冷笑,“阎老…请继续。”
阎若罗却是摇了摇头、随后说道,“皇禾丰这人,我当然是记得。隔海数万里外有一座比我们金佛王国更大的大陆、更强的帝国,这些事,其实百姓们也很多知道了。只是因为中部海域常年巨浪翻腾、风雷交加,这能来往两边的,是的确少而已。”
王隶一听眉头一皱。
阎若罗继续道,“你可还记得,我们一月前初见面时,我与小律同你提起过的,那个在王后国葬上飞剑传书、认罪挑衅的神秘组织么?”
“当然记得…难道说?!”王隶不由惊讶,“那皇禾丰,就是那组织…”
“是的,我们…都是这么怀疑的,甚至已经认定了。只是苦于这么多年过来,竟一丝往下的线索、头绪、证据都没有,才直到今天,仿佛被人忘了一般。”阎老连连摇头,“我听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