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指望沈夫人能救杜鹃，杜鹃是她活该了，这尘世间，已经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她去了好，去了也好啊。这声‘对不起’，她是应该向着地下的绿沁一起说去。

沈明珠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来不及反应。

“她怎么了？”沈明珠问着那汤大牛。

那汤大牛只是一个劲地哭，像是个失聪的人一般什么也没有回答。

一旁的侍卫上前查探一步，便报告着说道：“回小姐的话，犯人杜鹃已经死了，看这情形倒像是情绪激动而血管爆裂而死。”

“什么？”沈明珠与沈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这就死了？太突然了。

沈明珠长叹一口气，算了吧，死了也好，免得没有尊严地被人杀死。

而沈夫人倒是有些失望，自己还有目的没有达成，这唯一的中介人却这么死了。

杜鹃死了，汤大牛抱着她的尸首死都不愿意撒手。

一旁的侍卫拉也拉过了，劝也劝过了，那汤大牛倒是人如其名，倔的跟头牛似得，倒是一副要抱着杜鹃要地老天荒一般。

旁人看着也是一片唏嘘，这杜鹃罪大恶极，确实是该死，这汤大牛怎么就这么死心眼的一个人呢？不过人死如灯灭，前尘往事也就化成云烟了。

于是大家也没有过多的批评，个个此时都禁了声。

那被杜鹃害的差点当了替罪羊的荷叶也不再用着她那泼辣毒舌的一张嘴开口，只是望了一眼那汤大牛，不禁叹出一口气来。

这世间上，居然还会有这样长情的人。这杜鹃对于汤大牛，可谓是既是福又是祸了。

侍卫拉不开汤大牛，没有主子的指示，也不敢强行去分开他们，毕竟见着这样的场面，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当然心内也是有着片刻的动容。

“大小姐，您看这......”一个侍卫行至沈明珠身边，请她拿个主意自己也方便做事，不然这样僵持着总不是个办法。

“人已经死了，随他去吧。”沈明珠闭上眼。

脑子里闪现出了上一世的画面，上一世的杜鹃也是这样倒在自己的怀里。

“走吧。”沈明珠不愿意再看那杜鹃一眼，有时候，人必须要往前看。

杜鹃，她是罪有应得，做错了事情，她该是承受这样的苦果。

沈明珠对着沈夫人道了一声别，便携着百灵回了自己的院内。

杜鹃这个人，从此与她是再没有关系了。

曲终人散，沈夫人见着犯人一死，此时是再也找不出别的头绪出来，便只好让人散了。

丫鬟婆子们都三三两两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内，那坡脚人独自一人转过身。

他倚着自己的长扫帚，一步一坡脚艰难地往着那最荒凉的沈府后院走去。只有那个地方才是他的去处，他也没有别的朋友。

杜鹃，算是他的朋友，如果说各取所需利益相关的朋友也能算作是朋友的话。

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恨，他们的心里都有着很多很多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