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之中，还是自己看了很多年的，这一张熟悉的脸孔，就是今日瞧着，眼下一片青色，眼中似乎还带着红血丝，看起来整张脸憔悴无比。

这倒是也难怪百灵见到自己会是这样一副惊疑的神情了。

“不过是昨晚上想了些事情，没有睡好而已，不用担心。”沈明珠伸手拿过百灵手中的帕子，敷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帕子上的温热，似乎自己身上的疲劳也减轻了几分。

百灵抿了抿嘴，看起来欲言又止。

沈明珠擦了一把脸，将帕子拿下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百灵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百灵闻言，试探着问道：“小姐是不是因为太子殿下回来了，所以才……”

沈明珠将手中的帕子递给了百灵，道：“没有的事情，你不要乱想。”

说这话的时候，沈明珠的脸上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感情。

百灵虽然直觉的感觉到沈明珠说的不是自己的心里话，但是想着沈明珠既然不想说，自己也就不好多问下去，便接了帕子，放到了脸盆之中拧了干净。

沈明珠坐到了梳妆台前，百灵来到她的身后，拿起一柄厚重的绿檀木梳子，将沈明珠的一头青丝缓缓疏通，一边道：“小姐今日想要梳一个什么样的发髻？”

沈明珠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道：“帮我梳成男子的发髻，一会儿，我要带着杜鹃出门一趟。”

百灵应了一声，一双灵巧的手便开始在沈明珠的头上梳理起来，边梳边道：“小姐，我听说，昨日在大殿上，金朝太子提出想要求娶小姐？”

沈明珠闻言，眨了一下眼睛，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宫宴之中发生的事情，应该是不会被随意透露出来的。更何况，这件事情，皇帝根本就没有答应。

怎么可能百灵就听说了呢？难道是有人故意放出了谣言？

百灵将沈明珠的头发全部盘在头顶，伸手拿起一根玉簪子固定，道：“就是刚刚去打热水的时候，听那里的婆子们在碎嘴。好像也是从外面听来的。”

沈明珠的脸色不太好看，道：“谣言止于智者，你回头敲打一下那些人，叫他们不要再说了。若是再让我听见的话，就直接发卖了。”

百灵听见沈明珠这样说，心中明白，沈明珠这是真的有些动怒，否则是断然不会连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给，就直接给发卖的。

“是，小姐，百灵明白了。”百灵应了一声。

梳洗完毕之后，沈明珠换了一身男子的衣衫，简单的用了一点杜鹃端进来的早膳之后，便让百灵留下看着院子，自己带着杜鹃出了门。

沈明珠和杜鹃并没有坐马车，而是选择步行，在行人逐渐多起来的街上缓缓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