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毛小道一听齐越山这话,知道自己没戏了。正准备跪拜谢恩,然后就像宁逸之前说的那样,打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只听见街上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众人都朝门口看去,芳卿没等马匹站稳,凌空腾身一跃,便稳稳地落在了客栈门口。
芳卿跟随齐越山多年,这火急火燎的模样,齐越山知道,必定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回禀主上,县守家出事了!一时也说不清,请先随属下去县守府看看吧!”芳卿禀完,见杂毛小道也在场,便向齐越山要求道,“主上,不如,让黄先生同行吧,可能,县守府的事还得请黄先生来解释解释。”
芳卿对杂毛小道的称呼,由“欺世盗名之徒”变成了“黄先生”,齐越山知道县守府的事一定不平常,不禁皱起了眉,转头向杂毛小道问道,“你可会骑马?”
杂毛小道头摇得好似拨浪鼓,齐越山不耐烦地轻“啧”了一声,吩咐芳卿,带着杂毛小道同乘一骑,说完,齐越山便率先跨出了大门。
宁逸赶紧追了上去,拉住齐越山的袖子,央求道,“我也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变得黏上了齐越山,但由芳卿的神色看来,县守府的事情似乎相当棘手,宁逸心里七上八下,不安得很。
和宁逸说话时,齐越山紧锁的眉头总能自然地舒展开,柔声劝道,“你别去了,在客栈等我回来,有景星和东官陪着你。”
宁逸摇头,回说道,“景星多少总能帮上忙的,我可不想白白占用着你的人!我可以和景星同乘一骑,也不消人照顾,我就在边上待着,保证不添乱!”
芳卿给主子牵来了马,齐越山也不与宁逸多争辩了,双手托起宁逸的腰,将她举上了马,自己也翻身跨了上去。紧紧贴在宁逸的背后,齐越山小声笑道,“谁允许你和别人同乘一骑的?”
宁逸脸一红,心说,这赤果果的调戏,真够不要脸的!
不料齐越山不但不收敛,又靠了上去,嗅了嗅宁逸颈脖间的气味,调笑道,“你是该好好洗个澡了!”宁逸抬手朝着齐越山肋上就是一肘子,还顺带转头狠狠地剐了他一眼,好像是在说,是谁不让小爷我好好洗澡的?!
待一行人都上了坐骑,齐越山双腿一夹马腹,带着宁逸疾驰而去。
县守府不远,很快便到了,赵都尉已经守在了门口。先上前向众人行了礼,赵都尉又说道,“里面……情况有些棘手,恕属下无礼,还是请殿下和夫人暂且先在外厅等候吧。”
齐越山看了芳卿一眼,芳卿为难地抿紧了唇,点点头表示赞同赵都尉的话。宁逸和楼氏被安置在了外厅,齐越山随着芳卿往内院去了。
春风送暖,正该是百花芬芳的时节,可越往里走,越感觉庭院中一阵恶臭扑鼻而来,众人都不禁掩起了口鼻。
宝塔舅舅憋不住了,问赵庭幼道,“这户家人怎么回事?都不洗澡还是怎么的?臭得跟猪圈似的!”
不等赵都尉开口,杂毛小道回道,“这是尸臭!还不是那种死了一两日的死尸,炼尸油时就是这股味儿!”
来到了内院,正屋的门虚掩着,门口列了一排侍卫,个个都面色难看,试想在这种恶臭的环境下,谁待的住啊?!芳卿将齐越山几人领到了门口,掏出帕子,包着手,推开了房门。
景星朝里一看,顿时觉得胃酸翻涌,转头冲到花圃边就是一阵呕吐。房间内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都肚子鼓胀,神情狰狞,唇边还挂着血丝,地上一堆堆呕吐物中爬满了蛆虫。
赵都尉捂着口鼻回禀道,“死的是县守的一妻一妾,和四个孩子,共六人。先前,是管家来衙署禀报,说夫人带着孩子们将自己关在屋内,屋内哭声哀嚎连连,可夫人就是不开门。待属下赶来时,人已经死了,于是便联络了芳卿兄弟。”
“难怪县守那老东西死得这么爽快,原来是因为家人被下了蛊!”几个人中,只有杂毛小道最淡定,还好奇的东张西望,“可惜啊,人家就压根没打算放过他一家老小。贫道可以进去看看吗?”
芳卿立即伸手拦住了杂毛小道,劝道,“慢着!黄先生切莫大意!最先进去的两个士兵,因为触碰了房间里的东西,中了毒,双手发黑肿胀,如今正由大夫在诊治。”
杂毛小道摆摆手,说道,“那个不是毒,大夫可治不了!让我先进去看看情况吧,也好知道是什么在作祟,放心吧,贫道虽不才,但这些道行还是有的。”
齐越山点头示意芳卿让杂毛小道进去,这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芳卿给杂毛小道拿来了一盏